—
梁馀从里面出来,人险些没站稳,被边上的同僚礼部邵尚书扶住,同是曾经的四大家族,邵尚书搀住他胳膊,忽然低声道了一句,“你当我这些年为何不喜欢出人头地,这就是原因啊。”
梁馀脸色惨白,看着邵尚书的背影渐渐走远。
可为时已晚,他回不了头了,身在局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哪里还有退路。
梁馀拖到最后一个才离开了宫殿,一出宫门便看到了凌墨尘的马车候在了前方,见人来了,凌墨尘从窗内探出头,招呼道:“听说梁大人最近得了几盒上好的茶,今夜我到府上讨一杯如何?”
昨夜梁馀派人到宫中求救,前去的几波人都空手而回,此时再看到凌墨尘,接连而来的丧子之痛让梁馀的目光带了几丝怨恨。
梁家当年送他进宫,是为了什么?
可他多活了这么些年,到底不似自己的儿子那般冲动,梁馀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恭候国师。”
—
梁清恒的死连梁耳连不如,有罪之身,丧事都不能办。
一屋子人哭了一轮,尤其是大奶奶哭晕死了几回,几个小娃也是撕心裂肺,梁馀听得心烦意乱,一人关进了书房。
听人禀报凌墨尘来了,梁馀才起身让人多掌了两盏灯。
本以为是凌墨尘一人过来,进屋时却发现其身后跟了一个药童,以往他过来从不带人,梁馀眉头微皱,还未发话,凌墨尘先道:“收的干儿子,名叫小十,梁大人不必担心,如今局势复杂,我总得找个接班人,若将来有一日出了事,也能再有一条路给你们。”
他只听说太监干儿子,没听说国师收干儿子的。
既然来了,话说到了这份上,也不能赶人,梁馀没什么表情,“国师请。”
凌墨尘落了座,沈明酥乖乖站在他身后。
凌墨尘先为昨夜的事情道歉,“还请梁大人见谅,昨夜我被封重彦困住了手脚,无法脱身,大公子的死,我很遗憾。”
梁馀一哂。
封重彦在宫外,他凌墨尘在宫内,如何能困住他手脚?
凌墨尘知道他心里有气,缓缓解释道:“大公子昨夜在地牢里交代了一些事情,封重彦趁机踩住了我尾巴,我父母的身份梁大人清楚,乃盗贼逃犯,一旦公布于世,我这国师的身份怕就要成为众人笑柄了。”
梁馀沉思了一阵,倒是有这个可能,心中对他的成见慢慢地放了一些,“国师的父母不是早已归天,他能查到什么?”
凌墨尘看着他,微微倾身过去,低声道:“就怕查到咱们头上。”
他们头上,还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