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影响时空正常运行,她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不过可能是以残躯苟活。
东方一开始没有想瞒着她,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他想带着她一起回去,这里对于他们毕竟危险。
但他不知道她还想不想回去、还回不回得去。也不知道她在得知自己明知所有却沉默不语时会是什么反应。
白染衣此番的主动是他没有料到的。她一直都是一个分析完全,权衡利弊后才做决定的人,但她在所有都还没有明了的时候就已经踏出了这一步。
她鲜少在感情上这样冲动。东方不想让她好不容易迈出的这一步走的崎岖坎坷。
这样就算她以后后悔了,想放弃了,至少在回忆时还算轻松。她从前已经太累了。
但如果她还愿意听,他会慢慢告诉她。
房门被轻轻扣响,东方将稿纸收起来,开了门。
“吃葡萄吗?”白染衣晃了晃手里的两颗葡萄,目光并没有往他房里四处搜寻。
她笑着:“洗了一些在亭子那儿,你要是不忙的话,就来尝尝。忙的话,我帮你拿——”
东方忽然抱住了她,低头贴着她的面颊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白染衣任他抱着,“累了吗?”
东方哼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响在耳边:“怕你突然不见了。”
白染衣哭笑不得道:“怎么总是担心这么离谱的事情。”她塞了一颗葡萄到他嘴里,“怎么样?”
“很清甜。”
东方松开了一些直起身,双手却仍箍在她腰上,“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白染衣把另一颗也塞到他嘴里,“山下人送来的。”
“他们看到这庙里又有人气了,有些从前接受过我医治还没来得及给出回报的就趁着机会送了一些东西来。我猜是他们还没有听到那些流言吧。”
东方点点头:“他们就算听过也不会轻易相信。日久见人心。”
“借你吉言。”
嘴上如此说着,但白染衣有些不信,毕竟她跟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往来了,日久见鬼还差不多。
两人躲到亭子里乘凉。
“小秦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昨日回府就说要回去,在等着徐家赶紧定罪。”
白染衣想了想:“徐氏的事你怎么看?”
“徐氏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些证据根本不足以扳倒他们。但徐敬年一直未入仕,他个人的能力还不够独立。圣上为了削弱徐氏的势力应该会拿他杀杀威风,徐正海也会被降职或是分权。”东方缓缓梳理道。
“听起来对我们并不利。”白染衣严肃起来:“虽说是都察院处理的这事,但郑大人此次是奉圣上之命,实际证据都是我们提供的,很容易成为徐氏的眼中钉。王家要出事。”
一语成谶。王识恰好在此时进了庙。
“白姑娘,东方!我爹来信了!”他拿着信封急匆匆赶来。
如他二人所料,虽然徐正海现在被软禁在按察司内,但是依然可以指使手下人做事,徐敬年留下的人手也依然在动作。
王家的铺子乱了。不仅如此,江家也出事了。
江家自从江故的父亲江裴元辞官后就一直在私下制造暗器与刁钻武器。虽说规模并不大,也并没有触及什么法律底线,但江家世代为官的身份非常敏感。
江裴元作为江家的“异类”,并没有江家一贯的谨慎保守,恪守中庸之道。他文官出身却一直偏爱兵法,这是朝内外人尽皆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