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旬昂疑惑地看着江贤,“我们和栾国约定,灭了赤国后,不分城池大小,谁攻下就归谁,郾城是赤国的国都,占领它,就等于占领了赤国,意义非凡,您为什么要拱手相让?”
做为一国都城,赤都的确有他非凡的政治意义,但他位于繁华的钧窑古城;四处平川,无险可守,却没有多大的军事意义,赤国灭了,随着时间的消磨,他的政治意义总会淡化,但海帝城却不同,他是矗立在栾河下游突破栾河屏障的一个天然军事壁垒,是打开栾国大门,统一三国不可不夺的军事要地……
“不仅赤都,整个栾国都是我们的目标,这只是战略上的取舍,不是相让……”
江贤语气铿锵有力,透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旬昂立时振作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了然地点点头。
“郾城位于钧窑南部;四处平川,无险可守……”江贤继续说道,“突破了大寓山和钧窑,就等于夺下了它……”指着地图上朱笔圈着的几处地形,“大寓山地势狭长,周围灌木丛生,枝林茂密,要谨防赤军用火……过了大寓山就是钧窑,那里四处平川,军队不易藏行,要谨防赤军采用坚壁清野之策,切忌急功近利,可用战壕方式渐行推进……”
“……战壕?”旬昂疑惑地抬起头。
“就是挖壕沟,是一种军事防御……”江贤细致地给他讲战壕的利弊。
“……好”听完,李延啪啪地鼓起掌来。
旬昂也像颗青松,胸挺的绷直:“……属下一定不负公子之托,说服旬熹采用您的计谋”
“好……”江贤欣慰地点点头,“如果旬熹的军纪严格也就罢了,如果不严……” 他眼底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狠意, “攻下郾城,你就号召手下肆意烧杀掠夺……”
要统一,就要有牺牲
他要在赤人和栾人间种下一条不可磨灭的仇恨。
他要的是,栾国得去大半个赤国,接下来的不是享受胜利果实,而是应接不暇的内乱和赤人暴动。
“公子……”
旬昂一震,余光不安地瞄着李延,这不符合江贤一向仁慈的心性。
李延眼中也有丝诧异,却没说话,只专注地听着。
没理他们的疑虑,江贤继续说道:“……进了城,你什么都不要管,带人直奔后宫,务必要抓到赤帝,杀了他……”微一停顿,江贤语气低缓,咬牙一字一字道,“就当……杀……红……了……眼”
“公子……”旬昂一颤,“如果……”
“如果有人先你入宫,生擒了他,你一定要想法劝旬熹杀了他!”
“这……”旬昂疑惑地抬头,“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又补充道,“他毕竟是一国之君,留下来总有些用处……”
“……我怕他死灰复燃”
望着黑糊糊的窗外,江贤目光深邃。
“他是赤人希望的火种,他活在,赤人复国的希望就不会灭,就会千方百计地要复国我们也将面对赤国人永无止息的暴动……”
目光闪过一丝阴森森的冷意,李延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他绝不能死在黎国人手里”点点头,江贤补充道,“他死于栾人之手,更会激化栾人和赤人的矛盾,为我们的统一铺平道路。”
“属下明白了”旬昂信誓旦旦,“属下一定不辜负公子的厚望……”
江贤和李延相视而笑。
“……对了”想起什么,江贤一拍手,“闯入后宫时,有一个人坚决不能杀,你务必把她保护好,并说服旬熹献给墨帝……”
“谁?”
“……陈皇后”李延接口道,“听说她人长得妖冶妩媚,和赤帝夫妻情深,赤帝死了,你仔细别让她寻了短见。”
“这,这……”旬昂面色潮红,不知所措地搓着手,“……亡君之后,早已是残花败柳,墨帝……墨帝……”他猛抬头,“……会喜欢吗?”
“会……”江贤微微笑道,“你没听江胃说,墨帝喜欢成熟的女人?”
墨帝喜欢成熟的女人吗?
看看江贤,看看李延,旬昂满眼疑惑。
“……墨帝从小残疾,受人欺凌,是被一个长他十几岁的宫女带大的……”心情大好的李延,也说起了粗话,“听说他最不喜青涩的嫩瓜,反喜欢风流妩媚的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