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奴婢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大郎?
王永卿行二,家里都是称呼他为二郎。
这个大郎难道是在说陆伯舟?
男仆不禁探头瞧了一眼。
却见到前院的书房里跪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女。
少女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凝心?”
紧接着,男仆又听到了陆伯舟的声音。
陆伯舟扶着椅子,声音里带着颤抖:“是凝心吗?”
“是奴婢,是我!”
凝心在地上膝行几步,扑倒在陆伯舟的脚边。
“奴婢找您找的好苦,奴婢两个月前从张家逃出来,不敢回溪水村,怕被陆家的人抓到再送回张家。”
“后来就在街上乞讨,今天听说您被救出来了,立刻来王家门口找您。”
陆伯舟闭了闭眼,心里很难过。
是他无能。
不仅护不住弟弟妹妹被折磨,还护不住身边人。
“张家?是哪个张家?”陆伯舟收敛悲思,问道。
“是隔壁县的张举人家。”凝心回答。
“主母去世不到一个月,他们以五两银子的价格,把奴婢卖到隔壁县张举人家里,服侍张举人家四岁的小儿子。”
“张举人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看得极紧,经常责怪奴婢服侍不尽心,时常殴打。”
凝心把胳膊露出来。
上面全是老旧的鞭痕。
“我捱不过打,这才逃出来的。”凝心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王永卿又看到凝心脸上的鞭痕,怒发冲冠:“那张举人平素有善名,怎么能做出殴打的事情?你是个年轻女子,他怎么能用鞭子往你脸上打?”
越想越生气,却又不会骂人,只能咬着牙骂,“斯文败类。”
陆伯舟却觉得事情有点难办。
张举人既然能干出殴打下人婢女的事情,就一定不是个心思正的。
凝心来投奔他,这件事情一定传到张举人耳朵里。
他这个时候,不能与人结仇结怨。
陆伯舟想了想,转头看向王永卿。
“永卿兄,能否我口述一份致歉信,你帮我誊抄。麻烦你借给我十两银子,明天把银子和信一起送到张举人府上。”
先致歉,然后奉上银子赎回凝心。
王永卿点头,“使得。”
陆伯舟这才看回凝心:“你先安心住着,以后的事情,自然有我处理。”
凝心仔细观察陆伯舟的眼睛,发现他转头看人的时候,双目涣散无神。
颤着声音问:“大郎,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