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很自信地说:“好吧。”
于是她断断续续地把那天审判庭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讲着讲着,回忆越来越
清晰,话也讲得越来越快。亚当坐着静静地听她叙述,细细打量着她,没插一句话。
待詹妮弗讲完以后,亚当问道:“那天上午地区检察官办公室宣誓就职时,那个把
信封交给你的人在场吗?”
“这个我也想过,说实话,我记不起来了。那一天房间里人很多,全都是不认
识的。”
“你以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人没有?”
詹妮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好像没见过他。”
“你说那人走过来把信封交给你之前,你看到他在跟地区检察官讲话,你有没
有看到地区检察官把信封递给他?”
“我……没有。”
“那人真的跟地区检察官讲话了,还是他不过夹杂于地区检察官身边围着的人,
这点你看清楚了吗?”
詹妮弗闭上眼睛,竭力想把当时的情景回忆起来。
“很抱歉,当时一切都是那么乱糟糟的,我说不上来。”
“你知道他是怎么晓得你的名字的?”
“不知道。”
“或者是为什么他挑中了你?”
“这很简单,也许他一眼便能看出谁是白痴。”末了,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对不起,沃纳先生。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亚当说:“这事引起的压力可大啦。地区检察官要捉拿迈克尔·莫雷蒂归案已
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在你插手之前,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为此,他可恨透了你。”
“我也恨透了自己,”詹妮弗说。她不能责怪前来盘问自己的亚当,他不过是
在履行自己的职责。那伙人打定主意要搞掉她,他们得逞了。亚当·沃纳不能对此
负责,他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工具。
詹妮弗突然强烈地希望自己能独自静静地待着,不受任何人的干扰。她不想在
别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
“请原谅。”她带着歉意说,“我……我感到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家去了。”
亚当久久地凝视着她,半晌才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将建议停止取消你的律
师资格的法律程序,你是否会感到好受一点?”
几秒钟后,詹妮弗才明白过来。她默默地望着他,端详着他的脸和那闪烁在角
质镜架眼镜后边的灰蓝色双眸。“你,你这话当真?”
“律师的资格对你至关重要,是吗?”亚当问。
詹妮弗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那间不大却十分舒适的法律事务所,想起了她
和父亲间的无数次长谈,想起了自己在法学院攻读的年月,想起了当初父亲和自己
的希望和梦想。“我们将来一起办事务所,你要抓紧,争取获得法学士学位。”她
再一次重温了父亲讲过的话。
“是的,”詹妮弗轻声答道。
“万事开头难哪,你要是闯过了这一关,我相信你将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