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这般以色侍人的暗人,擎天侯府泛泛,擎天侯精于此道,精心培养她们,既为自己取乐,亦成自己大事;侯府内这类女子却为轩释然不待见,自小打交道培养的,也是夜影那般同性的暗人,虽接收擎天侯府事务,但不以茱萸为自己办事,茱萸此言,倒是煞有介事。
茱萸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再不露面,只吩咐车夫,“回齐国。”
阿瑞望着载了茱萸远去的马车许久,直到再看不见,才低头看着手中匣子。
我蠕动着嘴唇,半响才说出:“你们………”
“我们是敌人。”阿瑞接过了话。
阿瑞定定地看着匣子,默默立着,红着眼圈,颤抖着唇道:“……可是我好喜欢她。”
…………
阿瑞总的来说是个快乐的人,与我们一起逛了逛,感受着过年喜庆的气氛,便没想不开心的事了。我总算松了口气。燕顼离亦然。虽然燕顼离神色冷淡,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他是很在意阿瑞的。
当晚与燕顼离用晚膳,我吃着吃着一个人在那里笑了出来,燕顼离古怪地看我,“你笑什么?”
我越发笑意不加掩饰,咳着说道:“我嫁给你一年多了,连你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偏头看着院外景致,唇边也似有笑意。
本来嘛,按规矩新媳妇第一次拜见婆婆,就得丈夫陪着。可燕顼离一直不陪我去,我怎么也要经历过第一次后,才好独自去拜见他母亲啊。燕顼离喝着汤,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年过年就在燕王宫吧,明天一起进宫去。”
倒难得他会说这种话,去年除夕去往燕王宫还是我提议的。结果撞上擎天侯,还半途而返了。唉,燕王宫,燕王府,半个时辰的踟啊,他硬是一年半载也不去一回。
虽然成婚年余,但这还是第一次进燕王宫。因为是第一次拜见他母亲,又是大年三十,排场比较正式,燕王府仪仗队随行,进到燕王宫,王宫里的繁华就不去提了。成婚后第一次拜见婆婆得敬茶,我在御膳房,宫女们的辅助下煮茶的时候,燕顼离道:“我先去她的寝宫看看,一会儿你让公公带路自己过来。”
她?
咳,称他母亲,称呼的是‘她’。
然煮好了茶,由宫人引到燕顼离母亲的寝殿外,我正整理衣装要进去拜见时,已听到寝殿里燕顼离的怒吼声:“……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简真是当头棒喝,一直就知道燕顼离与他母亲关系生疏,但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面见他们母子俩相处便是这种局面,这时已又闻得燕顼离扫翻东西的哐当声,接着又听他呵斥道:“万公公,把进出寿安宫的册子取来,我看看他今年又来了多少次!”
“你……你怎么能查探我的私事,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母亲啊!”凄婉的女人声音,显然是燕顼离母亲燕邦太后了。
“……王爷。”有太监为难的声音。
燕顼离吼道:“还不快去!”
“是,奴才遵旨!”
燕顼离名义上是燕邦的王爷,实则燕邦的君主。和燕邦没有实权,寡居的燕邦太后相比,宫人们自是听燕顼离这掌握王权,手腕雷霆的君主的命令了。
“啊——”
听得一阵凄厉的女人惨叫声,我想进寝殿看看,可我又怕这时候进去,太让燕顼离母亲面子挂不住,只得按捺下来。这时燕太后又叫道:“万福你给哀家回来!该死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
“嘭!”
似乎叫万福的大内总管听了燕顼离的,没听她的,燕太后往万福身上掷砸了什么。果然,领了燕顼离的命令去取册子的那太监万福出来时,捂着肩膀,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