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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子妤的背影,唐虞缓缓坐下,手中捏着杯盏,越来越用力,知道手背上青筋凸起,才一下子松开。随之口中也长长地呼出一口。
把话说明白,唐虞终于觉得长久以来憋在心口的闷气消散不见了,可一想起子妤决裂无情的话语,呼吸间却总是难以为继。如此矛盾的感觉还是前所未有,让他无可奈何,却也无计可施。
十六岁的花子妤,就像一颗挂在枝头的果实,已然熟透,诱人采撷而食。可唐虞却舍不得,毕竟这果实是自己用心栽培而出的,又怎么忍心去摘下?
若他真这么做。那无疑是对两人长久以来师徒名分的一种亵渎。不单是戏班不容,自己也绝对无法容许。
爱上自己的徒弟,这样的做法,与****又有何异?更何况,子妤是自己亲眼看着一步步长大的,若说是她的长辈,也无可非议。
这些鸿沟犹如千丈深渊,横在了自己和子妤的中间。要想放弃一切容易,但若刻意去忽视这些沟壑,最后的下场只会让两人坠入谷底,身心俱碎。
对于自己先前缕缕越钜的行为,唐虞没法对内心否认。他确实在那一刻动了心,才会主动为她吻去泪水。
前院戏台比试的那****,自己揪心于子妤的脚伤,最后冲到候场的屋子不顾他人眼光将她抱走。这彻底的触发了自己先前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对子妤有了淑女之思,君子之逑。
放任感情流露的感觉无疑是美妙的,子妤被自己吻去泪水时那种娇羞的姿态也是无比诱人的。但当自己回神的那一刻,当脑子从迷乱变得清明的那一刻,种种苦涩滋味却又如此难以下咽,后悔不已。
怕被子妤柔软的眼神和娇羞的表情所打动,唐虞做了此生唯一一次的逃兵,只敢起身背对她不停地吹奏手中竹萧。希望借此片刻的时间弄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番深思之后,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情。面对自己一直视如亲徒的弟子,唐虞不敢再轻易亵渎,让两人之间原本应该有的关系变得龌龊不堪,难以启齿。
与其让子妤受伤,唐虞宁愿现在就斩断这刚刚萌芽而出的情愫。
这个时候被自己拒绝,子妤或许会难受,或许会心痛,但总比将来被人唾骂指责,名声尽落要好太多。
想通了,心里的涩意也渐渐淡了,唐虞又抽出了竹萧,有一下没一下的吹奏了起来,只是这曲中的凉意好像六月飘雪。在这初夏的夜晚中听来,总是让人有种背上发寒的感觉。
……
走在竹林外的子妤这时候却停下了脚步,好像是因为听见唐虞的箫声,又好像是实在无力迈开脚步。总之,抬眼望着一轮晴朗的明月,心底那细微的裂缝终于越来越大,仿佛随时都会“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以前总是听见身边的痴情女子的故事,结局是如何如何的“心碎无比”。当时自己还觉得幼稚可笑,不明白“心碎”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还不如形容为“胃疼”,“头晕”来的直观形象。
但现在,当自己体会到了何为“心碎”时,那种感觉,却比任何身体上的疼痛来的更加猛烈,更加能够撕裂人的意志,而且毫不留情,彻彻底底。
觉得眼前的月亮怎么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抬手一抹,子妤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以泪洗面。
狠狠地咬住唇瓣,希望借由肌肤的疼痛来让自己坚强些,子妤狠狠地抹去了眼泪,借着夜色,却并未回到沁园,而是寻了偏僻小院的无人角落缓缓蹲下,想着等自己看起来并无异样时再回去。毕竟现在屋里还有茗月在,已非她一个人。(!)
一树梨花 章一百零五 求得娇妻
章一百零五 求得****
三天后,在唐虞的陪伴下。钟大福带着彩礼来到了沁园,准备向阿满提亲。
两匹上好的绸缎,一对镶金的镯子,一套红甸石的头面首饰,一包香茶,并一对儿小巧精致的鎏金鸳鸯。钟大福的彩礼不算厚重,却处处透着心思。
那绸缎正是阿满喜欢的嫣红色,镶金镯子上也打造了她平素爱用的“喜鹊登枝”图样,香茶混了***和干桂花,阿满所爱的浓香味道。另外那套红甸石的头面自然是给她做新嫁娘那天佩戴的,一对耳坠、两对簪、三对扁,还有一个凤头造型的珠钗。虽然料子值得几个钱,却手工精细,造型大方,很有两分体面。
最后那对鎏金的鸳鸯,是唐虞送的,看着如此贵重的一对儿鎏金摆设,钟大福本不想收,但唐虞执意要送,并提醒他到时候布置新房也得用些装饰,这鸳鸯寓意双宿一起飞。倒也适合拿来送做彩礼给阿满。
“笃笃笃”
因为钟大福有些不好意思,唐虞打前头叩了门。不一会儿门内传来阵阵声响,门闩一取,沁园的小庭院便展露在了两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