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一地叫过人,礼貌地给他们打了招呼,然后便进我爸爸和妈住的房间里看我的瘫子爸爸。
我推开门,叫了声爸,我大声说我回来了,初中毕业了。爸爸显然听到了,转过头来看我。我挨着他在床前坐下了,他伸出手,在我的脸上、肩上抚摸着,眼睛里尽是慈爱。
作者题外话:亲亲朋友;猜猜看;媺媺将会遇到什么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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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系女生》002
我爸命苦,三年前他被安排去当民工参加县里修公路,他是放炮员,发生了意外事故,他被炸成了重伤。出院后,他便成了整天躺在床上的残疾人,而且他的耳朵也听不太清了。他的时光像是停滞了似的,三年,他就这么在病床上躺着过来了。而且不知还要躺多少年,直到老去。
我从衣袋里拿出我在镇上给他买回来的水果糖,剥了一颗糖的糖纸,喂到他的嘴里,他带着笑意看着我,像孩子似的含在嘴里不肯嚼,让它们慢慢化掉。我想,他是在仔细地品尝水果糖的滋味,更是在品尝女儿带给他的亲情与关爱。
我没有什么零花钱。我是一个漂亮的穷女生。这几年我读书的学费,都是县里的一位大领导胡建星资助给我的。我叫他胡伯伯。他以前当过什么官我不清楚,他现在是县长。我们家是他长期联系和扶持的贫困户。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见他每年到我们家来一两次。早些年来我家时,一般都给我们家带几包化肥、几斤种子等等生产资料,也给我带些衣服和零嘴。我读初一时,我父亲就出事故了,胡伯伯就提供我读书的学费。他总是在我需要交钱之前,提前送到我的手中。他还给我少量的零花钱,够我买牙膏和卫生巾什么的。
胡伯伯还给了我一个他的手机号码,但我从未打过这个电话,因为胡伯伯本来为我操心太多,我不会什么事情都去麻烦他。
我就这样清苦地生活。有什么办法呢?我这样的家庭,的确是最贫困的家庭,我也要体谅我的父母,特别是母亲,她一个妇道人家,支撑这样一个残缺的家庭,容易吗?而且她在我十岁那个做了手术——切除肌瘤,身体至今还很弱。所以,我给我爸买水果糖的钱,不谦虚地说,是从我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我每次回来,总是坚持给爸带点儿什么吃食,有时是水果糖,有时是饼干。我是一个懂事的、孝顺的女儿。
突然,我看到一颗浑浊的泪珠从我爸爸的眼窝里滚落。
我伸手给他抹掉了。他朝我一笑,但我看到他的眼睛还红着。
我能理解他,我的爸爸。一个孤独到极点的人,一个不能自食其力不说,连吃饭都要靠家人端到床前递到手上的人,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比孩子还要敏感,还要脆弱。
我将嘴唇凑近爸爸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朝他做了个鬼脸。
2
我来到厨房,帮妈妈打下手。
我妈说:媺媺,给客人掺茶水。
我便听话地提着开水瓶,挨个儿往他们的茶杯里加了水。
村长李和生像一个评委似的,顺着我的脸扫瞄下来,停留了足有分把钟,然后说:媺媺这孩子,这两年越变越漂亮了哩,硬是像苞谷苗子,串得好高。
这个人当村长很多年了。三年前我爸出了事故,是他帮忙送到医院的,后来出院后也是他帮忙送回来的。他帮了我们家不少,这我很感激,但话分两头说,我对他多少也有一点儿讨嫌,但这是没来由的。我认识他女儿李素琴,也跟我一样在沿江中学,比我低两级,下学期该是初二,长相倒说得过去,不过贪玩儿,读书挺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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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系女生》003
我知道我长得漂亮,好看。
有时候我走在路上,或者镇上的街道上,不少的行人都向我行注目礼。
我知道这就叫回头率。
向我行注目礼的男人女人都有。
男人嘛我能理解,都这样的,喜欢看标致的女孩子。标致的女孩子呢,虽然害羞,但大体上都是不拒绝男人看几眼的,且会以此为荣。而不少女人也喜欢看我。
女人喜欢看我,这便很能说明我的美貌的程度。
太过漂亮了也是很麻烦的。为了把自己弄得不漂亮,我煞费苦心。
我穿的衣服,都是没怎么收腰的,看不出身体的曲线;我常戴一顶帽檐较长的布帽子,冬天用它挡风,夏天用它遮阳,但它主要的功能是为了压低帽檐,不让人家看我的脸。
有一次,走路走热了,我站在镇子的街道边行道树下,摘下帽子煽了煽风,一个骑着辆摩托车戴着头盔的人扭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坏了,我是指我摘帽煽风的动作,但等我后悔时已经晚了,他已经摔倒在离我不远的马路上,还差点儿被一辆小车撞上。
罪过罪过!我憋住笑,努力装作目不斜视,想和这事儿撇清干系——本来就不关我事嘛!
舅妈热心快肠,她既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对村长介绍:媺媺小时候,瘦瘦的,脸黑黑的,又调皮,好动,说实话不是很招人待见。没想到,女大十八变,眨眼间就换了个人样儿了。
我小时候的确如舅妈所言,又瘦又黑又调皮。每天放学后都跑得不见踪影,到处玩,多半是在同学家里玩。不到天黑我是不记得回家的。我的皮肤便晒得黑黑的,像只小泥鳅。我还在学校里打架,我带着几个女生跟男生打架,把几个男生打哭了。我妈妈接到老师通知让她到学校去谈话,气得不行,回到家里便让我趴在板凳上,对我实行家法,把我的小屁股都打肿了。我不知挨了我妈多少打,那个凶哦。我有时觉得她就跟我后妈似的。是的,我跟我妈的感情,总觉得有点儿隔。我爸倒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他总是护着我。为此,我妈还总是跟他急,跟他开骂,骂他护短。
舅舅也参加讨论:她变好看了,这不假,村里怕是挑不上超过她这么好看的女孩了吧。
舅妈说:也亏得你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哩。
聊得差不多了,我妈也把饭菜做好了。菜挺丰盛的,我数了数,竟有十个盘,五荤五素。我知道,这就是传统的“十碗八扣”了,像过年似的隆重。头一碗端上席的,叫头子菜,是肉糕垫粉条和黄花。再有粉蒸肉,梅花扣肉,农家小炒肉,煎豆腐,虾仁菜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