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想看到我一辈子郁郁而终?”
陶江海语塞。
“我支持小涛离婚。”门“咚”地一下被人推开了,陶妈妈满脸是泪的站在门外。
“妈……”陶涛紧张地跑上前,惊恐地扶着陶妈妈。
“别怕,经历了一些事,现在我的心脏坚强着呢!小涛,妈妈懂你,那种日子就象隔着衣服用石头砸你,里面伤得很重,外面还看不出。”她疼惜地摸摸陶涛的头,然后转过身看著陶江海,“老陶,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就当我自私,把小涛在身边多留几年。”
陶江海跺了下脚,重重叹气。
陶涛没想到妈妈这般开明,这下才敢放下一切,抱着妈妈畅快地放声大哭。
这一晚,陶家别墅在陶妈妈出院的喜庆之后,又因为陶涛的离婚,差不多是降半旗致哀。
陶江海在露台上抽烟抽了一宿。陶涛收拾衣物,房间里的灯也一直亮到天明。
第二天吃过午饭,陶涛等陶妈妈上床后,检查了下结婚证、身份证,然后和阿姨说出门有事。陶江海好多天没在家俱城,事情积了许多,没回来吃午饭,心里面也是不能面对陶涛要离婚的事实。
陶妈妈在卧室里让陶涛早去早回,阿姨陪着陶涛到路边拦车,一脸的同情,不住地安慰着陶涛,说些还年轻、不要难过之类的话。
陶涛疲惫地笑笑,在爸妈这一辈人的眼里,离婚是件惊天动地的事。
其实,对于她来讲,何尝不也是行到山穷水尽时的无奈之举吗?
到了民政局,一眼就看到华烨的车停在路边。曹经,当她下班走出公司,看见这辆车,脸上就会不知不觉荡漾起甜蜜的微笑。
车门一开,华烨从里面出来,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憔悴得象是几天几夜没睡。
她很快偏过头,不再看他,“协议书签好字了吗?”
华烨不接话,就死死地盯着她。
他们结婚的时候在五月,来领结婚证那天,她特地穿了件粉色的长裙,手里提了个大红的包包。负责婚姻登记的工作人员让她把身份证拿出来,她低头在包包里翻了半天都没取出来,急得都快哭了,最后还是他在她的票夹找到。工作人员打趣道:新娘子太激动了,她羞得躲在他的身后,脸红如熟透的番茄。
领好证,两人回到车上,他正准备发动车,她突然摇了摇他的胳膊,他侧过身,她环住他的脖子,埋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耳朵,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羞羞地喊了一声:“老公!”
他当时心强烈地一震,下一秒,抱紧了她,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不进去吗?”陶涛走了几步,听不到后面有动静,回过身。
那双含羞带娇的眼睛现在已无波无澜,是否,她所有的柔情都给了那位左老师?不,不,尽管有曾琪的照片,陶涛也承认了,可是华烨却无法相信陶涛真的做出出轨这样的事。但不是出轨,左修然对陶涛也是特别的。在她痛苦无助的时候,她想依赖的人、信任的人是左修然,而不是他。
他在她的生命里,还能扮演谁?
此时,离婚好象只是为了维护一份男性尊严。不然,他要等着她的起诉吗?
他的人生有太多的离开,在母体时,父亲离开了;长大后,沐歌离开了;现在,离开的人是陶涛。
他只能面对,不能抵挡。
绝望而又冰凉的情绪如寒潮从脚下漫起,直达心底,他很冷,很疼,但他知道他能忍住。
他抬脚跟上了她。
十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民政局,他看到他的影子与她的脚步重叠着,仿佛很密切,却分别是两个单独的个体。
她走得很快,他喊住她,“我送你!”他知道她的车送去修理了。
“不要,打车很方便。”她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多了一份距离感。
“我们一块去喝点东西。”他不是热情的人,却在努力地找话题。这一分开,以后,他想见她就不容易了。现在才是下午,他想和她一块去茶座坐坐,吃些点心,然后一起吃个晚饭,甚至他想让她回听海阁,两人一起做晚饭,就当是留个纪念。或者,他陪她逛街,逛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不渴。”她摇头,心头掠过苦涩,以前要是他这样讲,她会多么欢喜雀跃。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要车吗?”司机是个看上去有点痞气的小伙子,音箱里传出一首狂野的DJ曲,他跟着节拍,头点得象小鸡捣米。
陶涛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华烨抓住车门,皱皱眉,对陶涛说:“换一辆车!”
“为什么?”陶涛不解。
他瞟了眼司机的后脑勺,“要不我送你,反正不可以坐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