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便可治你反间之罪”
一边的众官立刻鼓噪起来道:“杀了他,蛊惑人心,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胆敢在太极殿挑拨我君臣关系,此人断不可留”
“……”
韩暮忽然放声大笑,这一笑他运起了内力,将众人的舌燥之声全部压了下去
镇南将军杨安实在憋不住了,昂然出列手按剑鞘道:“贵使也忒放肆了,自打你进入我庙堂之上便无一丝一毫对我大秦的敬意,先是见吾皇不跪,巧舌如簧的侮辱我大秦皇帝,后又挑拨我大秦君臣关系,现在又纵声大笑,咆哮我大秦巍巍朝堂,我杨安阅人多矣,却未见你这等浪荡跳脱之人,你是否把我秦国上下视同无物,把这出使之事当成儿戏么?今日你马上向吾皇陛下磕头赔罪,向我殿上百官磕头赔罪便罢,如若不然,我定将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斩成千断”
众官见杨安义正辞严句句在理,纷纷出言附和道:“快磕头赔罪”
“向我等赔礼道歉”
韩暮笑声未歇直瞪着杨安道:“将军好大嘴巴,一言之下便扣了几顶好大的帽子;外臣觐见本来便不需跪拜,你秦国去岁使臣前往我大晋之时可曾行三拜九叩之礼?那位使臣是谁?扬将军可喊他来当堂对质”
杨安自然知道事情的原委,他才不会出言喊去年出使晋国的大鸿胪姜文前来对峙呢,他们逼迫韩暮跪拜完全是大国优势心理在作祟,目的便是要折辱晋国来使
“至于说到挑拨君臣关系,你是无中生有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王猛大人是我心目中的榜样,小使实在不忍见天纵奇材早早陨落,我说这话你们定然不信,我只想问王大人,你每日能安睡几个时辰?是否经常全身酸痛夜不能寐,是否经常喘不过气来,是否经常低烧不退?请王大人据实以答”
王猛沉吟半晌终于点头道:“老夫经常彻夜不眠,贵使说的这些症状老夫都有,已经持续两年有余了”
群臣大哗,苻坚惊讶的道:“景略你有病为何不告知朕,朕也好派御医前去为你调理一番”
韩暮向苻坚行礼道:“陛下,王大人这病不是简单的药物便可调理的好的,他这是疲劳过度之相,乃是精力挥耗过剧,身体发出的警报而已;似王大人这般心忧国事夜以继夜的操劳,只怕最多三年,便油尽灯枯回天无术了”
苻坚大惊道:“有这么严重么?这可如何是好?”
一名文官忽然出列道:“陛下莫听此人危言耸听,王大人正值壮年,去年还带领我大军灭了燕国,人嘛,身体偶有不适也是正常的,此人为了保命在胡说八道,陛下切莫信他”
韩暮点着那人的鼻子道:“这便是我为何发笑的原因了,你这等人只会断送贵国的大好社稷,王大人呕心沥血为国事操劳,连陛下都不忍心,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唯恐贵国柱石不倒,也不知你安的什么心”
那官员大怒道:“住口,你这小小外臣居然敢指点我大秦内部国事,污蔑我大秦官员,我苻洛一心为国尽忠,居然被你说的一文不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晋国派你来不是来出使的,是来当细作的,上窜下跳挑拨我君臣关系,污蔑我大秦官员,陛下,恳请您准许臣将他游街腰斩,以正视听”
苻坚淡淡道:“苻洛退下”苻坚心道:就算杀他我也要从他嘴里掏出如何让王大人康复的办法,王景略若累死,今后国事可就一团糟了
那苻洛不情不愿的瞪了韩暮一眼,无奈回位;韩暮看出来了,苻坚具有无上的权威,虽然这些文臣武将在殿内可以大呼小叫污言秽语,但秩序苻坚轻轻一声,这些人全都要乖乖的闪到一边去,无人敢捋其须
苻坚道:“贵使莫要再信口雌黄,若再如此定不饶你”
韩暮赶紧闭嘴,知道今天闹得差不多了,今天他见一个咬一个,除了王猛,只要出头指责他的官员被他几乎骂了个遍,对方立威未成反被自己一番乱骂搞得一塌糊涂,他也知道苻坚不杀他绝不是对他网开一面,肯定是自己对王猛病情的描述让苻坚以为自己有办法能治疗,这是一根救命稻草,要抓住
于是朗声道:“王大人之疾小使倒有些手段调理,为表诚意我便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过几日待商谈事务一了,小使便送良药上门,定教王大人恢复健康”
苻坚抚掌道:“那便好极了,有劳贵使了”
韩暮道:“小事一件而已,只求陛下能派人和小使商谈寿春之事,让小使能顺利完成使命即可;此事事关两国友好,也事关贵国社稷稳定繁荣,对双方有利,这才是小使此行的目的,而非是像某些人所言是来当探子搅局的”
苻坚笑道:“会谈之事过几日再说,贵使一路前来千里迢迢,正好在我大秦游览几日,一路行来我大秦风物如何?”
韩暮笑嘻嘻的道:“好,真是好,锦绣江山壮美如画,沿途安居乐业民风淳朴,小使大开眼界呢”
苻坚道:“那这几日便请姜爱卿领你多转转,得空莫忘了去王大人府上帮他看看病,姜文何在?”
大鸿胪姜文缩在人堆里半天没露脸,此时忙趋前跪拜道:“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