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药见了“扑哧”一笑,随即也转身进了屋。
进屋后,她便见在医馆的问诊台上,狄姜正摆了一个简易的天罡锁魂阵,她依次点燃了七根蜡烛,一根在中间,六根围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圈。
“掌柜的您在干什么?”
“找书香。”
“找他需要费这么大的功夫?”问药瞪大了眼睛:“我见您胸有成竹的模样,还以为您早就算到她的行踪了呢!”
“此事有古怪,没那么简单,”狄姜凝眉道:“我只知道书香没有性命之虞,却算不出他在何方位,掳走他的是个高人。”
“比您还高?”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厉害的多的去了,谁知道他二人得罪哪路神仙了?”狄姜说完,催促问药道:“你去书香房里,取他一根头发与我。”
“好!”问药自知失态严重,立即到后院去找,进了书香的屋子后,她却觉得头疼。
书香的房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又何来的头发丝?
问药费劲心思,才终于在他的枕头里面发现了一根,随后立刻送到了狄姜手中。
狄姜接过,念了一声法决,头发丝便立在中心的那根蜡烛之上,之后火苗点燃了头发,火花便顺着头发向上燃烧,不一会整根头发便就连成了一条火线。
狄姜坐在火焰之后,火光映衬得她脸上阴森森的,忽明忽暗,愈发显得神秘。
问药痴痴地看着她,一脸崇拜。
片刻后,发丝燃尽,一缕黑丝从窗户缝中飞出,向着太平府东北方而去。
那里正是京郊九渡河,阳春山人府邸。
“有结果了吗?”问药见蜡烛尽数熄灭,连忙上前去探听结果。
狄姜点了点头:“明日,我们再去一次阳春府。”
“那宅子果然有问题!”问药恶狠狠道:“想不到我们前脚走,他们后脚就掳走了书香和竹柴,他们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活腻歪了!”
“心气平和一些,不要教人看出你心中所想。那宅子若没有问题,钟旭也不会平白无故到那里去。你先去休息,我们等到辰时再出发。”
“好。”问药点点头,便听话的回了房。
狄姜收拾完地上的蜡烛便上了楼,一上楼,却觉得屋子里气息不对劲,刚想转身下楼,却又见一把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还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锋芒。
“别动。”钟旭站在她身后,冷冷道。
狄姜闻声松了口气,笑道:“钟道长,大半夜的不睡觉,您在玩什么把戏?”
“我想问你在玩什么把戏才是!”钟旭怒道:“你平白招来官家,究竟有何企图?”
“没什么企图呀……只不过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带了个死人回家,心中有些害怕罢了,”狄姜一脸无辜,故作为难道:“你想,我作为你的邻居,知情不报是会有麻烦的……”
“你当真没有坏心?”
“当然了,平日里,我可是连路旁的蚂蚁也不敢踩死一只的呀……”狄姜笑着撩开了寒剑,转身对钟旭道:“你想,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但凡我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第一时间都想着你……”狄姜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她的眼睛死死的盯在自己的鹅梨雕花大床上。
只见窗幔之间隐约有个人影。
那人影瘦弱,面色青黑,两侧颧骨凹陷,双目突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