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夏基金会吗?你们是不是可以接受拯救被害人的委托?”
这天上午,基金会接到了一个电话。
话务员很自然地接起电话,用充满耐心的温柔声音陈述:“是的,我们就是付·夏基金会。可以,只要查明情况属实,我们会同法制机关配合,共同解救被害人。”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要和你们的负责人会谈,就是法人夏语冰。”
话务员询问对方身份姓名,对方不语。
话务员想要耐心地说服对方,说了基金会的委托程序,比如基金会的初步联络都是由话务员记录完成,之后基金会内部会进行资料审核,确定六成以上真实性后就会交由相关的工作人员去和委托者进一步接触。
绝大多数的联络者都很理解基金会的工作程序,毕竟负责人就一个,她不可能事事都亲自来做,更不可能所有联络者都找到她头上。
但是这位联络者非常固执,她说了一句话:“你告诉夏语冰,我可能知道一点关于她被绑架的秘密。”
话务员一听这话,立刻把消息传给自己上层,上层再联系到夏语冰。
夏语冰当下就让话务员把该电话转到了她的办公室。
付·夏基金成立后,付守疆就和妻子合计,在市公安局旁边找了一个老旧的办公楼,租下其中一层办公。
夏语冰深吸气,用最平和的语气,先公事公办的和对方说道:“您好,我这里就是付·夏基金总部,我是负责人夏语冰,很高兴接到您的来电,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首先我可以向您保证,没有您的允许,您透露的任何内容都不会外泄。其次,如果您有需要,我们可以面谈,地点可以由您指定,如果您愿意前来我们这里,我们基金会可以负担您来回的所有车旅费。最后,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把我们之间的对话进行录音吗?当然,您可以拒绝。”
电话对面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对方应该是在一个很安静的环境。
过了一会儿,对面的联系者说道:“可以录音,但在得到我的允许前,绝不可以泄露出去,如果你们做不到,我一定会报复你们,你们不会想要看到那样的后果。”
夏语冰并没有气愤,反而十分郑重地道:“当然,保护委托者的隐私是我们的义务。”
说着,夏语冰按下录音键,开始谈正事:“您之前说知道一些关于我被绑架的事情?”
对方沉默片刻,吐露:“长腿叔叔,二号先生。”
夏语冰猛地坐直身体,她尽量冷静地问:“请问您要怎么称呼?”
对方语调平淡,和绝大多数联络者的激动、伤心、悲愤完全不同,“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时就认出了你,我是你曾经一个教练,你可以叫我菊姐。”
“是您?!”夏语冰想起了这位叫菊姐的教练。组织曾经试图开发她女性魅力的一面,也就是利用女性本身作为武器来攻克需要攻克的对象。而当时教导她相关课程的教练就叫菊姐。
不过那门课她学得很差,有种本能的排斥感,最后菊姐跟她说,她不适合学这些,教了她两堂课就没教了。
她对这位菊姐的印象就是满身风尘气,长得一般,但有股风尘女子特有的风情,喜欢涂抹极为艳丽的口红、喜欢网眼丝袜,一看就不是良家女那种。
菊姐:“按照组织的规矩,没有得到上层允许或有任务必要,我绝不应该联系你。但是……就算我傻吧,我想再相信一次。”
夏语冰认真道:“菊姐,您放心,我不知道您要告诉我什么,但只要您不愿意,我就绝不会说出去。”
菊姐轻笑了下,“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听你说你弄了那么一个基金会,原先以为是组织的安排,后来出了庆卿那个案子,我也看了公开审理,我才明白也许你的这个基金会和组织没有多大关系。当然,我后来又调查了一番,然后才知道你在前不久才被绑架过,绑匪索要了二十亿的巨额赎金,但最后不但你和你那个继子都被救了出来,那些绑匪也都被抓了。”
夏语冰:“是这样。另外,本基金与任何组织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你老公把家产都转给你了,为此还惊动了付氏集团的龙头老大,他还特意过来了一趟,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对么?”
“您的消息很灵通。”
“呵,做我们这行的,只要想知道,总能知道一点。”菊姐毫不忌讳地说道。
夏语冰:“那么菊姐您联系我是?”
菊姐不答反问:“当初的绑架是不是组织要求?”
夏语冰:“……”
菊姐没有得到答案,却跟得到答案一样,她又轻笑一声,问:“你背叛了组织,把组织的事、甚至你自己被特意送到付守疆身边的事,都跟你那名刑警老公说了,对吗?”
夏语冰仍旧没有回答。
菊姐也不需要她回来,他们都知道什么是小心无大错,说话不留把柄是他们必须记住的一点。
而此刻,明明知道有着录音,菊姐也毫不在乎地说道:“知道你背叛了组织我就放心了,组织不会放过你,而你也应该不会让那么一个庞然大物躲在阴影中伺机报复你。恰好我也正打算离开组织,但只靠我个人力量,我到死也不可能脱离。而组织也不会允许有脱离者出现。所以……我们合作吧,我可以给你的刑警老公提供一些消息,能不能借此扳倒组织就看你们自己发挥。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们基金会必须想法给我弄个假身份,再把我送到国外,期间不得泄露半丝消息,以后也不能再来找我。同时斩断组织找到我的任何可能。你们能做到吗?”
夏语冰万没想到庆卿案子过后她会接到这么一个电话,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禁不住在办公室挥了一下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