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西边看看,”淙舟牵着松苓,微微用了些力,“若是与我所想一致,我再同你说另一件事。”
松苓不知为何,听了淙舟这话心头莫名咯噔一下,他倏然想到了涂山,直觉告诉他淙舟的话定然与图涂山脱不了关系。
“好。”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跟着淙舟继续走。
湖水盛着细波,荡碎了泄下的日光。远处是一条不算宽阔的山路,正朝着阳,两旁的枫树浅浅的遮着阴凉,只留了一道曲折的光。
淙舟看着湿泥,这处的湖岸与方才埋着青铜鼎的地方一般无二,他轻轻拂去松苓衣袖上沾的红叶,望向湖边松软的泥,他道:“若真如我所想,这处当是埋着法器。”
竹韵闻言蹲下身来,掌心贴地,灵气凝聚,缓缓向下探去。
白尾鹫盘旋不停。
片刻,他蓦地回首,直勾勾的看向松苓,眸中复杂的神色让松苓呼吸一滞,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明显。
他走上前去,掌心落在竹韵旁边,凝气探了下去。
日光拢着天青衣衫,掌心微弱的赤色光晕衬得指节苍白,松苓还未深探,湿泥下藏着的东西就反上来熟悉的气息。
当然熟悉,这气息来自松苓自己。
“哥哥…”他慢慢抬手,盯着那片土地喃喃道,“你方才想说的…是什么?”
淙舟还不曾说,只见竹韵猛的一拍地面,周遭的湿泥似波纹般自掌心荡开,湖岸边骤然显现出一个三尺深的洞,洞中躺着一把暗红的剑。
剑鞘像是淬了陈年的血,深埋在湖岸多年不见天日。
九尾狐尾,可锻利器,斩非常之兵,若以其血淬之,则为世间圣器。
松苓曾丢失两条狐尾,淙舟百年未醒,他便拖了百年未曾找寻,直等到淙舟醒来,身体恢复了大半,他才拖着淙舟离了那处山穴。
往西南来是则他有意为之,松苓能感觉到他的狐尾就在西南,一条被那散修封于玉壳内,刻了符文以求平安,可另一条却了无踪迹,遍寻不得。
山风骤寒,西斜的暖阳也变得阴冷。松苓盯着那把血色长剑,眸光也逐渐凝了寒霜。
一旁竹韵面色也不好,方才的青铜鼎他熟悉,这把长剑他亦是不陌生,当年神尊下山封印涂山狐族,正是用这把剑斩杀了狐族长老,令涂山溃散,封山结界才得以成形。
当时情形太过于混乱,加之淙舟倏然与嵛山反目,竹韵的心思全在淙舟身上,未曾留意过这把剑。
方才那一探,终是叫他心中才种下的疑窦骤生枝芽。
长剑横在暗洞里,咒文缠绕剑鞘,时明时暗。
淙舟上前轻扶住松苓的腰,想要安抚这人心中的不忿,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松苓猛的挣脱开来,俯身探近暗洞中,指尖轻点剑鞘,只见赤色星点汇聚成光,冲碎了咒文。
“呦,还认主呢。”松苓取出长剑,在手里颠了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