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亲戚在京城做生意,本想投奔他的,结果人在去年的乱子里没了。现在正愁怎么办好呢,我们回家的盘缠都没有了,老人家,您知道哪里能讨口饭吃吗?”
温鸾闻言偷偷打量高晟一眼,他进门就操着一口辽东话,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再说了,山里猎户,哪有活计给他干!
没想到老人思忖半天,还真有!
“往北翻过两座山,走一百多里,那里有个叫徐家营的镇子,去年叫瓦剌人烧没了,原来的住户死的死,逃的逃,如今成了没主的荒地。上个月有个大富商把那块地买下来了,要建庄子什么的,正缺干活的人手。我们附近有好几户人家都过去了,要不是老汉年纪大了,也要过去挣几两银子。”
高晟拍手一笑:“好好,您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明儿个我就去试试看,说不定能挣一大笔钱!”
温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锦衣卫肯定四处在寻他,他不急着回京城,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做什么?
第42章
◎高晟死了?◎
风过去了,细细的雨丝从暗夜中直直落下,温柔地敲打着茂林山石,沙沙的响。
大雨驱散了暑末的溽热难耐,初秋的寒意穿过四面透风的茅草屋,丝丝缕缕往肌肤里渗。
高晟有些冷,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大概这场雨,又把旧疾勾了起来。
伸手摸老刘头配的丸药,药没找到,却是碰到前胸的刀伤。
奇怪,一点也不疼。
困惑中,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高晟迷迷糊糊抬头望去,是温鸾含笑的面孔。
素手轻解,衣衫云雾般缓缓散开。
高晟的喉头上下滚了滚。
莹白的肌肤在煌煌烛光下越发润泽晶莹。
“又要耍什么花招?休想再把我当傻子耍。”高晟想警告她,可这话在脑子里翻腾半天,嘴里却死活发不出声。
她低头,樱唇轻启,微露檀香小舌,覆上他的嘴,如饮琼浆,似真似幻。
雨声沙沙,夜风轻拂,杨柳枝儿在风中曼妙的摇着,吱吱嘎嘎地唱着歌。
高晟渐渐迷失在这汪春水中,更用力抱紧她,感受着她,就要一同失去自我时,口鼻突然被捂住,一道寒光迎面落下。
“啊!”高晟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登时从梦中惊醒,前胸后背一片湿凉,已是汗透重衣。
揉了揉疲惫得发胀的太阳穴,他看向窗边的草炕,那里,温鸾侧身向里躺着,全身缩成小小的一团。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清幽的月光从窗子里倾斜而下,照得屋里如水银泻地,她手上的绞金铐闪着细碎的幽光,一路蜿蜒着,牢牢握在他的手里。
高晟默默望着她,眼中的神色比月光更轻柔,比夜色更寒凉。
他走过去,看着她,草炕上的人累极了,睡得很熟,发出均匀的些微的呼吸声。
山林静悄悄的,只有他和月亮还醒着,一滴水从树叶上滴落,月亮在积水中颤抖。
温鸾从沉睡中醒来,用力抓紧了被子,“等等……在别人家里呢!”
茅草屋的墙壁薄得纸一样,一点不隔音。
“他听不见。”高晟低低道,“给他用了点药,起码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能醒。深山老林,正是困顿的时候恰好出现一个茅草屋,我不想再中一次陷阱,警惕点总是好的。”
温鸾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明显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因而她不说话了。
起风了,月亮悄悄躲进云里,山林摇晃着,阵阵松涛声袭来,宛如另一场急雨。
高晟缓缓起身,很奇怪,明明已经得到满足,可较身体上的愉悦,心里更多感到的是窒息的痛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