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批阅完了奏章的皇帝觉得有些惆怅。看着眼前的远房亲戚孙鲤,心中总有着一丝不安。
“孙鲤,你来我这里多久了?”皇帝问道。
“还不到一年。”
皇帝急于找到自己内心不安的根源,于是不加掩饰地问:“你这孩子也挺奇怪的。我不支持你哥出海是担心你哥的势力做大,你不同意你哥是为什么啊?要不要跟我说说?”
其实朝廷里一直都有放开海禁的声音,皇帝本想当看不见就算了。可是孙鲤来协助皇帝当文书之后,有关放开海禁的声音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要不是皇帝跟这群大臣很熟,还有绣衣暗中调查,皇帝只怕真的以为没人再提这件事情了。
是的,是孙鲤这个人他自己把所有解放海禁的奏折都扣下了!
而这种事,皇帝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
孙鲤听完,愣了一下,随后连忙下跪:“陛下,微臣不是有意的。微臣只是看您一直都不同意放开海禁,所以就把所有提议放开海禁的折子都先收集到了一起。皇上您要是想看,我这就拿给您。”
看着跪在地上的孙鲤,皇帝感觉到了不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而且,看着孙鲤这副金发碧眼的模样,皇帝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起来吧。”皇帝的语气十分平和,没有责怪的意思,“你没做错,那些奏折收了也好,老看那些废话我也头疼。”
“谢陛下。”孙鲤站了起来。
“不过我倒是真的挺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吴王是你哥,你不同意他的想法吗?”
孙鲤语气一如往常,仿佛刚刚自己并没有跪下求饶一般:“陛下,出海这种事情劳民伤财,何必去做呢。而且倘若吴王开了这个个出海的头,民间争相效仿,那对我大汉只怕是不小的负担啊。”
这话的道理皇帝自然都懂,但是这话从孙鲤这个年轻人的嘴里说出来,就多少显得有些不协调。要知道,朝廷里支持出海的大都是年轻官员,而反对者其实只有少数几个老头。
“这样,”皇帝边思考边说,“我下一道圣旨,让吴王全权掌管出海探险的事宜。其余人等,都不得出海,你觉得如何?”
“陛下,此事无关个人利益。微臣真的认为,出海不过劳民伤财。如今百家争鸣之世,尚时有灾荒发生,若是再大力投入出海,只怕最后还是苦了百姓啊。”
如果不是对国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皇帝只怕就信了这段说辞。
当下的出海所需,无非是些许大型船只与千余人力。倘若这点东西都掏不出来,那这大汉天下也不过就是外强中干罢了。更何况,墨家已经设计出了一些可提供动力的机械,这些机械的动力虽然暂时还没法在陆地上使用,可在海上那能够降低不少的人力。
有这样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技术,皇帝自己早就想组织人出海了。奈何长安离大海太远,若是出海真有什么所得,回头大概率都得便宜吴王。
这才是皇帝搞海禁的真实原因。
皇帝让孙鲤跟在自己身边,本意是想向吴王的势力示好。奈何如今看来,这孙鲤的心,似乎是既不在皇帝这里也不在吴王那里。
怎么身边的人心机都这么多呢?想到这里,皇帝也想找真正能说心里话的人聊聊了。
此时,长安某处的酒店里,老朱约上了自己的损友王德福。
“啥子?你又要出去?这么爱当英雄啊?这次去哪?”王德福听到老朱又要出远门有些不开心,“兵部我可给你上下都打点过了,就等你来当老大呢!”
“你……”老朱听着这话顿时觉得自己是哭笑不得,“谁叫你给我打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