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在检查了死者的尸体过后,我叫来了小刘,“死者的左手的无名指被整齐的切下了。”
“啊!我都没注意到!”小刘突然间大叫一声,有些故意地朝我吐了吐舌头,她的舌尖太红了,我开始考虑要不要建议她少食辛辣。
“你是根本就没有把死者放在眼里呀。”我不禁哀叹,当作没有看见一旁的夏军稍微有些幸灾乐祸似的表情。
“找一下死者的无名指吧。”我对夏军说,“这有可能是那个凶手给我们留下的又一个谜题。”
……
尸检结束以后小刘留下写报告,夏军来找我又去了一趟现场。在那里,我们唯一得到的只有一枚戒指。一枚婚戒,质地为黄金,使用年头大概有三十年左右。可以明确的得出这就是死者琴向桦的婚戒,而至于她不翼而飞的无名指,则是到现在也下落不明。
如果尹斻还“活着”的话,说不定他能有办法帮忙看看。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夏军,自从他回来以后就情绪常常很不稳定,听说在半个月以前的一次抓捕行动中他还差一点将犯罪嫌疑人打成重伤,为此还写了一份检查。我不能确定这是否和我们那位共同的朋友有关,但是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夏军对于近期连续发生的案件并不上心。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会儿下班以后出去聚餐吧,我们队的那几个小子简直烦的要死,听说三队的警花儿也要来,指名说想要见你一面……怎么样?……啊?”
我并不知道三队有没有警花儿,不过夏军作为一个同性恋者来说应该也并不在乎这一点。我看了他一会儿,想不出怎么答复,事实上至今为止除了同学会以外我从未参与过同事间的聚餐活动。更何况现在手头的案子越积越多,实在是□□乏术。
“还是不了。”我说,最后仍然注定一无所获的离开现场,却忽略了身后夏军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死者的戒指。为什么偏偏留下了戒指却带走了手指?”小刘一边吃泡面一边翻看着现场的照片,这样一次普通的加班似乎也有些不普通了。原因是一队的队长夏军并没有如期去参加什么聚餐,而是和我们一起守在了办公室里吃方便面。并且意味不明,间杂噪音。
“说不定是收藏爱好。”夏军不停的转着手上的戒指,发出‘嚓嚓嚓’的清脆的金属响声,在安静的室内十分明显。
他戴在左手食指上的那一枚钨钢的戒指戒面很宽,双层的设计让镶嵌在戒指上的一圈指环可以轻易转动……伴随着那些吸面条的声音和金属的摩擦旋转声,原本静谧的环境竟然也开始令人感到了不耐烦。
资料、照片被翻动时的摩擦对折的声音,夏军不间断地旋转戒指的声音……
“停止。”我终于忍受不住了,摘下了眼镜捏着鼻梁放松、再放松。“不要再转了。”我说。
那枚戒指的声音真的是——非常的吵!
“你这是嫉妒。”静默了一会儿,夏军停止了制造噪音的行为,转而忽然之间有些愉悦的道。“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他重复了一遍,哼哼着,端起了桌上都快要泡发了的面吃了起来,并不打算留给我疑问的空间。而事实也是我完全处在一头雾水的状态,根本就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只是却没有提问的余地。
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让我提出疑问,正如同现在的这些案子。
原本,我还以为他会是一个十分称职的警察……我没再纠结于此,转而目光投向了那枚戒指——死者的婚戒。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赵法医。”小刘突然开口道,“你觉得凶手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经过了一系列的勘察和证据搜集,我们一直都推定凶手为男性。
“但是一个男人又为什么要在现场画那么美的一幅画呢?至少在我看来大多数的男性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更没有这样阴柔的审美观,现场的那幅画很唯美,不像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手……又或者,凶手是逼迫死者自己画在墙上的?”
“凶手是一个男人。”我重复道,暗中否定了小刘的一系列猜想,因为根据对死者的了解,她在绘画方面上并无造诣。
“嗯,我也认为凶手是一个男人,且先不说在力量上的优势,就算是审美观,男人也可以画出很唯美的东西来,不是吗。小姑娘想太多了吧。”夏军也插话到,同时我避开身体免于被从他嘴里喷出的面条沾上。
“为什么凶手就不能是一个女人呢!”小刘似乎对于夏军的调侃感到了恼火,有些不高兴的强调着自己的想法。
“你为什么非要说凶手是个女的?”夏军在一旁火上浇油,而实质上是这种情况永远也不要和一个加班加到不耐烦的暴躁女孩儿较真儿……所以我低下头,继续查看可以有用的资料。
“因为我希望她是一个女人!”没有为什么。潜台词当然就是她作为一个女人也有力量……更何况也不得不说这都是因为,近几起案件大多数死者也都是一些臭名昭著却法外逍遥的十足的大浑蛋。
“这个凶手是一个英雄!”小刘说。
“英雄为什么要带走一个老年女性的手指呢?只能说,我们的这位英雄有点心理变态……”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随即声音的主人走了进来。是另外的一个“老朋友”。
“HEY!黑帅哥儿!你怎么又来啦?”见到了文涛的小刘马上就摆脱掉了那种挥之不去的负面情绪,睡眠不足加之经前综合症,女性一个月之内即将变成C4的日子……我有些无奈的想着,转而将眼神投向了文涛,要他赶快带走这个麻烦。
“请吧,美女,我们去吃宵夜,方便面对皮肤不好……”文涛很快便心领神会,带着他的粉丝小刘出了警局。
“方便面对皮肤不好吗?”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夏军突然间有些造作的双手捂住脸颊,一脸惊恐的问我。
我不知道……我没再看他,心知他这应该还是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于是沉默,吃面。就他目前为止持续模仿那个我们已“死”的老友的行为,我想还是给他留些空间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