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肯放过自己。
……
江佐回凉州前,再一次踏入了青川别业。
曾经玉树临风,骄傲热烈的少年公子,如今半官半隐,一味在山中消磨。
江佐劝道:“宜业,你又何必自苦?当年那事,一丝一毫也怪不得你。事发当日,吉安料定你会不顾一切去救阿风,这才提前将软禁,不能与她报信,阿风……是知道的。”
沈顾行手指颤抖,拿起杯盏,猛地喝了一大口。
酒入愁肠,愁填几许。
他说:“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人间苦痛,我如今只不知,死有何苦。”
江佐见他万念俱灰,心中难过,想了想,便欲釜底抽薪,说:“阿风要和关大哥成亲了,放下吧。”
沈顾行愣神许久。
动了动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酒酣时。
他取出了那把多年未碰的七弦琴。
仍是凤求凰。
彼时,
古月高悬,仍是当年照人月。
枝上辛夷,旧时攒入佳人鬓。
辋川悠悠,也曾掬水人在手。
……
风、云二人成亲后,只在凉州逗留了不到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
俩人祭拜了江母。
祭拜了高晦。
又与所有知交故友,一一道别。
最后将所有财帛一分为三,一份留做私产,交由江佑和关山月打理;一份给了关山风,关山云身为长子,不能侍奉双亲,便只能以黄白之物表达感谢。
最多的一份,谁也不知用做了何处。
自此,不论是长安还是凉州,都已没有他们的牵挂。
到出发时,他们带走了风云辇。
风云辇内里乾坤不变,外观却做了极大的改进,没了华丽精巧的外形,只如普通的马车一般。
放在哪里,都不会引人注意。
古道秋风,山色苍苍。
自此,
烟霞相伴,柳色长青。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