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道:“有话便说,莫非你认为水榭的事情是人为?有人蓄意谋害寡人?”
路离说道:“陛下不妨与微臣前去水榭一趟。”
齐光道:“也好。”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方到了寒秋湖的水榭之上。昨天断落的栏杆已经被捞了上来,正搁在地上。路离走前,弯腰扶起了栏杆。
齐光见他离水榭边沿只有四五步,开口道:“璟衡,你站过来。”
路离笑道:“陛下放心,昨日只是意外尔,微臣今日断不会掉下去的。”他顿了顿,又道:“昨天微臣掉下去的时候碰巧见到一样物什。”
齐光好奇地道:“是什么?”
路离说:“是一个木牌。”他又指向栏杆,“陛下,请看此处。”
她探头一望,说道:“这儿有什么问题?匠人也说了是因为虫蚁常年咬噬才会致使木头空心,稍微受力便容易脱落,所……”
他脸上又添了几分薄汗,一张脸因为天气炎热渐渐泛上红晕。
齐光说着说着眼神渐深。
路离侧头望去,不由一怔。
“陛下?”
“啊?”齐光回神,道:“咳,你继续说,这儿有什么问题?”
路离笑道:“微臣检查了其他几处的栏杆,皆无虫咬的痕迹,咳唯独这个栏杆,接连亭柱之处通通被咬成了空心。微臣以为此处甚是可疑,且寒秋湖上的水榭常有宫人打理,即便当真有虫蚁,宫人又怎会见不到?”
齐光道:“你说得也有理,方才你说什么木牌?”
路离道:“应该还在湖面上飘,还请陛下命人到寒秋湖上打捞,若微臣没有记错,应该是这般大小的一个木牌。”他比划了下。
齐光说道:“这般大小的木牌,宫中哪儿都是。”
江德忠附和道:“是呀,路侍郎,这样的木牌,宫里的人几乎人手一个,每个宫人都有刻有自己的名字的木牌,当值时都要拿着木牌去应卯。”
齐光道:“先将木牌打捞上来再说吧。”
江德忠应声,随即去吩咐侍卫。路离又问:“近大半月以来,可有谁时常来这里?”
齐光道:“除了寡人应该没有什么人过来这儿吧。”夏至过后,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水榭上避暑,直到傍晚时分稍微凉快些了,她才离开水榭。
江德忠提醒道:“陛下,附近便是长欢轩,在长欢轩当值的宫人可以望见水榭上的情况。”
齐光道:“唤长欢轩当值的宫人过来。”
“是。”
片刻后,江德忠带了两个宫娥过来。宫娥头一回见到圣颜,心中忐忑,不由颤颤巍巍地行礼。江德忠说道:“陛下,近一个月来长欢轩都是这两位宫娥轮流当值,左边的宫娥唤作琉纱,右边的宫娥唤作翠玉。”
齐光给江德忠使了个眼色。
江德忠沉下声音,问道:“近一个月你们见过谁常来此处?”
琉纱说道:“奴……奴婢只记得红袖阁的姑娘们和南风轩的公子们傍晚过后常来水榭乘凉。”
“有什么人?”
琉纱道:“南风轩半数的公子都有来过这里,奴婢记不得了。”
江德忠望向翠玉:“你呢?”
翠玉想了想,说道:“奴婢只记得一事,南风轩的白公子和云公子曾在这里争吵过几次,还有一回两人差点打起来了,后来是苏公子阻止了他们。”
听翠玉一说,琉纱又道:“对!对!要说经常过来这里的,就只有白公子和云公子,还有苏公子,其他公子大多喜欢站在九曲长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