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野全无反应,谢深玄稍顿片刻,还是转过了身,喃喃说:“罢了,我也不是很冷。”
不就是毫无根源的鬼故事吗?
他闭上眼,一下就熬过去了!
可他还未来得及走出几步,诸野忽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轻轻往后扯了扯,捂住了他的手,一本正经说道:“是很冰。”
谢深玄:“……”
诸野:“睡吧。”
谢深玄:“……”
谢深玄沉默片刻,抱着枕头爬上了诸野的软榻,凑得离诸野近了一点,再裹紧被褥,总算安了些心,而诸野在他身边,已然闭上了眼,像是真的困极了,谢深玄不由再往被褥之内钻了一些,一时有些难抑心中紧张。
小时候,他的确和诸野睡过同一张床,可那时候大家都还小,彼此之间也并无这些不该有的绮念,因而绝不会胡思乱想,可现在却不同,他离诸野这么近时便克制不住紧张,他想不出诸野怎么能如此平静,分明最初将二人之间界限模糊的人……就是他。
谢深玄还是睡不着。
他抬起头,看向诸野,诸野侧躺在他身侧,看似极为平静,神色中不见半点波澜,只是在零散自窗缝间钻进的月光中,隐隐见他的耳尖与脖颈似乎有些泛红,这光线太昏暗,谢深玄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稍顿片刻,试图凑近一些,可贴近诸野身侧,他无意将手按在了诸野胸口,却一瞬便感觉到了诸野今日的心跳……快得有些夸张。
谢深玄一顿,诸野睁开眼看向他,两人沉默对视片刻,谢深玄飞快收回了手,而诸野沉默着转过身,干脆背对着谢深玄,只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谢深玄也紧张转过身,两人背对而眠,谢深玄却一点也睡不着。
好怪。
这感觉真的好怪。
他更睡不着了吧!
-
整整一晚上,谢深玄辗转反侧,倒是已忘了外面的白影与冤魂,直到天明时方才勉强入眠。
这一觉他睡得实在不安稳,翌日他又要去太学上课,天明高伯令人来叫他起身时,谢深玄忍着头痛与困倦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的诸野早就不见了。
他不知诸野去了何处,沉默起身洗漱收拾,贺长松又例行来为他把了把脉,说他近日身体恢复得不错,想来再过些时日,就要同伤前差不多了。
谢深玄的心思却不在此,他沉默着听完了贺长松的话,忍不住问:“诸野……”
贺长松:“他伤得重,但身体比你好。”
谢深玄:“……”
“再说了,受伤对他而言,算是‘家常便饭’,同你不一样。”贺长松说道,“就你这恢复速度,他最后也许要好得比你快。”
谢深玄想了想,又问:“那日落水,水中总有些脏污,不会对他的伤有什么影响吧?”
贺长松觉得谢深玄伤情渐愈,他应当为谢深玄开个新方子,一面低头写着药方,一面随口答道:“不会。”
谢深玄:“那……”
“你问我也没什么用。”贺长松忽而说道,“他昨夜不就在你屋中吗?”
谢深玄:“……”
贺长松:“他这几日也都跟着你吧?”
谢深玄:“……是。”
贺长松放下手中毛笔,蹙眉看向谢深玄,问:“你若是关心,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