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王微微眯眼,刀疤脸上寒芒顿作,说道:“这事只有我们几个兄弟知道,再就是老六……”
三人往大厅之顶那抹皎洁的月色望去,“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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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天色垂幕,青天寨寨子晚上视野依旧开阔,广场上方那轮明月格外醒神,刺人眼目。
象摸天领着一众小山贼登门有请,请六爷挟两位朋友入席聚天大宴。
象摸天看着屋内缓缓起身的六爷,略作迟疑,轻轻问道:“六哥,二位恩人呢?”
六爷肃然道:“哦,应该是去哪方便去了。不等他们,我们走。”
象摸头赔着笑脸,摇了摇头道,“这可不成,大当家的下了命令,想见他们,当面感谢大恩。”
六爷面色不悦,没好气道:“不然你去茅房面前守着吧,老子不想等。”
六爷说罢就大步向前走去,象摸头一脸郁闷,他可不想闻人香气,这等差事便落在了象摸天带着的那几名小喽啰的身上,小喽啰们个个愁眉苦脸,暗暗叫苦。
通常是这样,阎王作死,小鬼受罪。
六爷不知道,象摸天也不知道,青天寨所有人都不知道,不过片刻,他们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然而此时的聚义大厅一派欢腾,山贼们载歌载舞,大口大口吃肉,痛饮美酒三百杯,更有淫贼将刚拐来不久的年轻姑娘抱到宴会上来,当众品尝起来,淫笑不断,四哥田奇门有话道,谓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青天大王王座之下,满是荒唐之色。
六爷不冷不热地喝着酒,像是个清醒的局外人,看着这大厅之中恶鬼扑食,豺狼撕肉的惨景,心头一震。
与之对比鲜明的是那个武力超群的光头老三,此人武力爆表,乃是山寨里的第一高手,不料酒量太差,没过多久就喝的烂醉,瘫倒在地,像一只柔软的红熟虾。
田奇门伤势未好,没有饮酒,只是色兴一起,在兄弟们的起哄下,抓起可怜的女子,当众展示起了床上功夫。
六爷看着那女子可怜的惨叫,暗暗握紧了双拳,然而那青天大王面戴方相面具,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观察了一番,聚义厅的山贼有好几百人,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宽阔的山上王殿,想来此时守卫的人不会很多,他虽不清楚那二人此时想干什么,也不知道姓刘的有什么布局,但他清楚,若要改命,必在今晚。
他不想再当这过街老鼠,他也想活在阳光下。况且他也清楚城内布局已经暴露,他又是外人,之所以他们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是因为这伙人还觊觎着他扎根苏州城多年积累的财富。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青天大王便眯起眸子,咳嗽一声,欢腾热闹立马淡了三分,只见他于高位之上,居高临下开口道:“老六呀,你如今苏州城已经待不下去了,今后如何打算呀?”
潜伏城中多年的六爷何其人精,一下听出话外之意,这不就是要我财产基业吗?
他微微苦笑,皱起眉头,应道:“大当家明鉴,不知是谁暴露的消息,寨子里经营多年的产业已被张平带人查抄,只是银子还存有少许……”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青天大王面具微抖,手扶王座,一股肃杀之气自周身散发而出,阴沉道:“还有多少?”
六爷连忙低头,苦脸道:“五万两。”
见众山贼明显不悦,凶恶表情浮于面容,六爷不敢多说,悻悻道:“不过得有一大礼,想献于大当家的。”
说罢他摆了摆手,他身后仅存的几名活着的亲信手下端上来一个锦盒托盘。
青天大王拿下凶相面具,露出可怕的刀疤脸,眯起眸子问道:“是什么?”
六爷将有些重量的托盘双手奉于头上,朗声道:“北陵朝传国之宝,碧眼天方夜明珠。”
山上强匪们不知此物珍贵,纷纷笑道:“六爷,不过是颗小玩意,有何屁用?不如换两个白花花的姑娘好用……”
六爷抬起头来,转身怒斥道:“一帮蠢货,目光短浅!!!此物可换百城,乃是仙人羽化登仙所遗之神物,传说有生白骨,改筋脉之神用,北陵朝立国八十载,才得有这么一颗,如今有了它,寨子何愁没法兴盛?”
话罢众贼目光一凝,吞了吞口水,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宽大精巧的锦盒。
“当真?”刀疤脸面色微微一震,挥手道:“让兄弟们开开眼!”
六爷微微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双手奉上,当值守在青天大王身侧的象摸天办事机灵,上前一步接过锦盒,奉到王座之上。
六爷望着那雕花锦盒,神色有些慌张,心里微微打鼓,其实他也不知那锦盒里到底是不是真有此物,这是刘子明交给他的,嘱咐一定要亲手献于大当家。
一路走来,有南宫少卿护送在身,从未曾打开,只因那人再三叮嘱,又送十二字箴言。
锦盒一启,血海升平,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