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还没等我说完,姬乃就拉着我的手,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看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多半是听不进我的完整报告了。我急忙跟上,支撑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
尽管心中还存有“就这样让她过去真的好吗”的疑问,但姬乃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怎么也硬不下心来将她强行带走。
算了,不管生了什么,早晚是要知道的。提前一下也无所谓吧。
如果……那时候再继续支撑着姬乃就好。
这样想着,我扶着姬乃来到了小早川家的正门。
原本造型典雅的铁艺大门,现在整扇扭曲地倒在地上,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门”的效用。
这是明显的强行闯入的痕迹。
我的脑中甚至能浮现出,熊一般魁梧高大的沉默男人,挥起巨棒轻而易举将这大门变为一堆废铁的景象。
不安渐渐在心中扩散,本就加快了度的心跳,转变成了悸动。
就在这时,淡淡的血腥味钻入了鼻腔。
这……难道!!
“……哎!?姬乃,等等!”
就在我呆然站在门前的功夫,姬乃已经挣脱我的怀抱冲进了院内。
心中暗叫不妙的我,也赶紧快步跟上。
“景秀爷爷!爸爸!在吗?在就赶快回答我啊!景秀爷……爷……”
姬乃的身躯,与她的声音一起僵住了。
随后赶到的我,反应也与她一模一样。
因为不敢想象、难以接受的噩梦,就在我们眼前毫无保留地展开。
正对着宅邸正门的道路上,有一滩干涸的血迹。
凄艳夺目的红黑色,宛如在地面上绽放的蔷薇。
然而毫无疑问,这是象征着死亡的花朵。
灼痛视网膜的赤黑色并不只有这些。就像是画布上被打翻的颜料一般,蔷薇的边缘漏出的颜色向旁一直延伸,穿过路沿,爬上草坪,直到院子旁的樱花树下。
鲜血的行迹尽头,是无力地倒卧在地的,包裹着黑色燕尾服的身躯。
花白的头失去了光彩,温柔而苍老的大手,保持着伸向树根的姿势。
就好像是燃尽最后的生命,为了做些什么而从门前一直爬到这里一样。
“景秀爷爷!!!”
直插心脏的悲痛呼号在身边响起,姬乃冲上草坪抱住了景秀先生的身躯。
“景秀爷爷,景秀爷爷!快醒醒啊!我是姬乃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我用力紧咬嘴唇,以疼痛和口中的铁锈味抑制住快要暴走的神经。
否则,我恐怕现在就会冲出去,找到格里高利的人大杀一场。
因为除了这个,我实在是找不出可以消解胸中这莫大的悲伤与失落感的办法。
“爷爷,爷爷!!呜啊啊啊啊——”
姬乃失去理智地放声大哭,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