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保护我,你连伤心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所以憋出内伤来了。”楚焱炏又红了眼圈。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为了不让你伤心,我也让自己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然而时间久了,觉得这样也挺好!”
“有一天我忽然就想明白了,人就不应该再继续沉浸在以前的痛苦里,让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儿,拌住咱们未来的幸福,那才亏死了呢!”
“而且,就算是有坏人,不也有好人吗?爷爷奶奶周姨陈叔京生哥他们一直对咱们那么好,还有那个救过咱们的叔叔……”
“为了他们,咱们也应该活得好啊!要是早知道你还一直为过去的事儿,这么难过纠结,我早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我不该让你这么多年一个人活得这么孤独……”
说罢她走上前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了自家大哥连日辛劳下来瘦削的身体,那突出的肋骨,更令她流下了愧疚的泪水。
原本还因为有朝一日能教育自家大哥而感到得意,此时却是因为原来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的大哥而心疼。
“我的焱炏长大了!可以来安慰大哥了!别难过,你不是也说了吗,那么多人对咱们好,妹妹对我也好,大哥一点都不孤独……”
听了妹妹这番话,楚鑫錱一直在眼窝里旋转的眼泪终于肆意地流淌了下来,滴落在楚焱炏的手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他的泪水,是对多年忍痛的发泄,是对伤心往事的释怀,是对自家妹子成长的欣慰。
“我只能做到安慰你,但能治愈你陪伴你的,只有青蚨,而也只有你,才能治愈她,大哥,这么多年,你太苦了,她也太苦了,不是说负负得正吗?”
“你们两个苦了这么多年的人,老天也该让你们苦尽甘来了吧?她需要你,你也需要她!”
“大哥,她在等你,然而,不是老板同事同学的大哥的身份的你!”楚焱炏感受到温热的泪滴,眼泪也流得更汹涌了,把他的衣服都洇湿了一块。
楚鑫錱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收敛起情绪,拍了拍妹妹紧紧箍着自己的手臂,
“焱炏,京生那天喝多了,说我矫情,说我不想负责……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不敢去尝试,可能……是怕受伤害吧!”
“然而,如果我不去尝试,最终我们都只能各自伤害自己,无意义地内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管这次在去之前,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我希望,在这次事件结束以后,我能有一个新的身份!”
楚焱炏忙松开自己的大哥,不顾擦去眼泪,欢呼说,“那我是不是要有个大嫂了?大哥加油!我看好你!”
楚鑫錱抹去妹妹哭成小花猫似的脸颊上的泪痕,坚定地说,“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要努力一次!”
“哥,我和你一起去!”楚焱炏提出要求,要给她哥和好友当神助攻。
“好,那赶紧回房收拾东西,我定了三个小时后的航班,半小时后我们出发去机场!”面对妹妹真诚的目光,他不容拒绝。
“得令!末将去……也!”楚焱炏用爷爷最爱的戏腔回答大哥,两兄妹破涕为笑,各自行动。
《孙子兵法》说,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青蚨,既然你在情感中选择安全的守势,那就让我来做那个冲锋陷阵的攻方吧,为了我们的幸福,进攻!
楚鑫錱紧急去找周姨辞行,之前答应了老人家好歹在家里待一天的承诺,还是无法实现。
周姨和陈叔见他们兄妹俩都收拾行李要出门,知道一定是有紧急的事儿,然而听到他们的目的地是处州,不禁都有些变了脸色。
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看到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一个弱质少年,而是一个经历过风雨,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周姨没说二话,让陈叔开车送他们,还打包了一些零食点心,让他们路上吃,嘱咐他们一路注意安全,到地方给家里来个信儿。
等两个人叽里咕噜赶在最后一刻登上了飞机之后,听飞机播报的时候,楚焱炏才意识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不禁有些疑惑,
“哥,咱们这次是去……永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