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动车,等反应过来已经往这儿走了两个路口。
“我来看看你。”最后诚实地说,“有两天都没见面了。”
杨远意后知后觉读出一丝依赖,睡姿引起的身体不适烟消云散了。他站起身,利索地收拾起满桌用以打草稿的纸,开了台灯。
眼底红血丝尽数被照亮,杨远意首先看见方斐的心疼。
“不剪了。”杨远意不等他问先进入休息状态,“昨晚睡不着,就想把第一次谈话的镜头都看完……结果比我记忆中拍得更多。”
“你去床上睡吧。”方斐无奈。
转身要走,被谁捉住腰朝后拽,后背贴住胸口,温度滚烫。
吻落在耳畔,杨远意抱着他不放:“阿斐陪我。”
等一通折腾完腰软腿酸,方斐后悔地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心道他真是信了杨远意的邪才觉得他说的是“纯睡觉”。
耳根还发着热,腰间搭着某人的手,指尖偶尔按几下酸痛肌肉触感仿佛蹿过小火花。方斐半闭上眼,总感觉呼吸缭绕在唇边、鼻尖、眼睫,杨远意喜欢吻他,也喜欢咬他,不太用力,像逗什么小狗似的闹着玩儿,哈一口气然后犬牙刺几下。配合腰间动作,他觉得自己被杨远意全盘掌握,挣脱不了,像抱了块石头一起沉沉地下坠。
侧过头,窗帘外天光渐渐地变暗,杨远意表情慵懒,却没睡,灰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锁着他,瞳孔深处不时有亮光闪烁。
视线相对,方斐想问他“怎么不休息”,可身体却不受控地往前凑。语言在这时如此无力,那点酸楚和委屈数倍放大了,方斐只想找个地方静静疗愈。
胸口贴在一起,他们迫不及待又开始接吻了。
杨远意抱他越来越紧,只是和刚才一样吻他。他们都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可这样缠绵的感觉太好,方斐推开他一点儿,喘着气。
杨远意追着他,嘴唇依恋地贴上方斐,描过他的下颌线。
缺氧,大脑无法指挥他的情感,理智完全脱节。从长谈后,再到遇见杨远意,积攒的复杂心绪横冲直撞,终于在接连不断的吻里找到了突破口。
方斐箍住杨远意腰间的手臂蓦地用力,像一个提示。
对方果然抬起头,迷茫地问:“怎么了?”
“前天,告诉我妈妈了。我们已经在一起的事。”
杨远意身体一动好像要起身但被方斐按住,他不顾杨远意愕然,继续说:“你不用有任何负担,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我想大家最好不要见面,对两边都好点儿。”
杨远意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想过还能面临“见家长”的困窘,他毫无经验,更没有办法,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让他对这个场景感到莫名恐惧和难堪,甚至滑稽。听见方斐说“不见面”,杨远意居然松了口气。
“……但我没想到。”他无奈地笑着。
“什么?”
“比如要……公开关系?”
“说不准呢,至少等到不会耽误你的时候。”
国内环境是宽松了些,杨远意足够有资本支撑每个决定。既然在一起了,等感情稳定这也是迟早的事,不应该一味避而不谈。
但杨远意不知道方斐这么想过。
那些关于“秘密爱人”的担忧不合时宜地冲撞着他,杨远意还弄不明白,选择了委婉的说法:“我以为你不会告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