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父,乌阳自崔兄出事后就一直不对劲,这几日更是噩梦缠身,我等住在隔壁已经连续好几晚听他在梦中惊醒了。”
崔节咬牙,“乌阳?”
“是,正是他。”那青年低下头悄声道:“崔伯父能不能不要说是我告诉您的,其实乌阳不对劲大家都察觉了。”
只是大家都不说,只是不好得罪乌家罢了。
崔节眼中闪过暴戾,抬头见他忐忑,便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好孩子,伯父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有心了,凉儿地下有知会感激你的。”
青年低下头,压住心头浮现的喜悦,躬身退下了。
崔节这才寒着脸对门外的人道:“去请乌公子来。”
乌阳精神萎靡的来了。
乌阳的异状大家不是没发现,然而没几人会怀疑他。
因为他跟崔凉的关系是最好的,俩人时常形影不离的,崔凉又死得那么惨,别说他,就是他们这几个关系一般要好的这几天也没少做噩梦。
所以乌阳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就是伤心难过导致的。
哪怕是跟那青年一样住在乌阳隔壁的另一个青年,在同样听到乌阳做噩梦的情况下也未曾怀疑乌阳跟崔凉的死有关。
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乌家依附崔氏,乌阳脑抽了才去害崔凉。
但把乌阳叫来的崔节不这么想,现在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有嫌疑,乌阳也不例外,而且在有先例的情况下,他对乌阳的怀疑更重些。
当初谢逸鸣坠马,不就是他亲自去做的?
崔节紧盯着乌阳问,“当时凉儿是怎么坠马的?”
这个问题,每个人他都问了,大部分人的回答都差不多,相差的那点不同也不过是视角不同。
乌阳也一样,他说的和大家说的差不多,但崔节却紧盯着他问,“那你觉得凉儿坠马与谢逸鸣坠马有何不同?”
乌阳便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抬起头来愕然看向崔节,他抖着嘴唇问,“崔世伯,您,您也觉得这是谢逸鸣来索命吗?”
崔节一怔,然后就大怒道:“闭嘴,什么索命,这分明是有人在害我儿,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乌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崔兄出事前后全无异状。”
他隐约知道崔节是怀疑他了,近乎哀求的道:“我与崔兄情同兄弟,若我知道些什么肯定会告诉您的。”
崔节不信,但不论他怎么逼问乌阳就是坚持他什么都不知道。
崔冲静悄悄的进来,附耳道:“父亲,黄庆查出不对,您要不要去看看?”
崔节精神一振,顾不得乌阳,连忙跟着崔冲去了后院的杂物房里。
里面用冰块冻着马尸,这个时节要找冰块不难,崔节特意从河南府里带来的仵作正好收手,看见崔节,微微一行礼后道:“崔老爷,您来看这道伤口。”
崔节看去,不有蹙眉,“这不就是刀伤吗,当时这匹马疯狂,护卫们不得不砍杀了它。”
“不错,但您仔细看这刀痕下的这道印记。”
崔节凝眉看去,半响才犹豫道:“青紫?”
黄庆点头,“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呈圆形物体击打留下的伤痕。”
护卫长也看过去,半响才道:“刀痕的其他处不也有青紫吗?”
“这不一样,”黄庆解释道:“待我把这处的毛刮掉你们再看。”
说罢取了刀来小心的将那部分的毛刮了,为了做比较,他又选了不远处的一个刀痕附近刮了一部分。
这才退至一旁让他们比较,“很显然,这处的颜色更深些,且痕迹在刀下,可见在你们砍杀这匹马前曾有人用圆形的东西击打过此处。”
“这是马脖,是它最敏感的一处,一旦击中它会痛苦失控。”
崔节紧攥着拳头道:“所以我儿就是被人害的对吗?”
黄庆没下结论,只是道:“现在还没肯定这击打伤是不是当天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