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为什么?”娜塔莎问道。
当然要问,这种看一分钟案宗就锁定嫌疑人范围的行为,听起来像是胡言乱语。
而牢房内的男子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未待对方开口,他已经提前开始解释。
“死者是贵族家的千金,失踪两天,发现时四肢被切断,头颅也被割下,分别装在袋子里丢弃在小巷。这本身就非常离奇。”
“哪哪有离奇?”
“分尸啊,你知道分尸有多费劲吗。。。
在这个奇幻世界,分尸的行凶者仅存两种可能,一是出于内心的诡异渴望,痴迷于肢解之术;二是被迫为之,无法抗拒的命运使然。”
夏洛克的声音如同空谷回响,他瞥向那堆散乱的卷宗,暗示着其中的照片:“你可查看那些分尸的图像,刀痕杂乱无章,绝非熟手所为,恐怕凶手耗费了近七八个时辰才完成这残酷之举。
还有一张照片,显示死者左下肢,皮肤上残留的暗褐色血渍,那是血液与胃酸交融后的色泽,意味着凶手在肢解过程中呕吐了。
此等行径之人,绝非出于热爱屠杀的类型。
所以,凶手只能是那类不得不分尸的。”
娜塔莎依然呆立,作为审判官,她能理解夏洛克的推理,但无法进一步深究,于是片刻后她又问道:
“若非自愿截肢,就能锁定凶手吗?”
“当然。”夏洛克回应,“肢解之行,排除喜好或发泄,剩下的动机无非是便于携带。然而,你看这分尸手法,四肢破碎,躯干却完好保留。
躯干最重,体积最大,若为搬运,理应首先分割,然而凶手对此视而不见,这就显得不合逻辑。
另外,或许有人企图将尸体切割,以混淆时间线,或者拼凑成另一具尸体。但我坚信,你们审判庭的验尸官定能识破此类诡计。
再者,或许是便于掩埋,或者分批运往远方,亦或死者身上有特殊标记,欲借此隐匿,甚至有食尸以毁灭证据,碎尸便于烹煮。
然而,这些理由皆不适合此案,毕竟凶手已大张旗鼓地将尸体抛在了巷子里。
所以,最合理的解释是,凶手肢解尸体,是为了掩盖死者的死亡姿态。”
“姿态?!”
“正是,人死后一小时,尸体会开始僵硬,肌肉紧缩,关节无法活动,你必然清楚。设想一下,凶手杀死死者后,一时无法处理尸体,只好暂时留下,待回返时发现尸体已僵硬,且其姿态能揭示死因,同时暴露凶手身份。
那么,凶手便别无选择,只能将死者的手脚悉数斩断,关节破碎,便无人能察觉端倪。”
夏洛克不经意间摆出驾驶蒸汽马车的模样,一手握住想象中的方向盘:“就像这样,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死者在做什么,对吧。
以此推理,杀人手法显而易见。死者当时聚精会神地驾驶,而凶手坐在她身后,用尖刀或锥子直刺其颈部后方,死者立刻毙命,此处是人脑延髓下方,神经交叉的关键点,一旦受损,肢体虽失去神经控制,但肌肉仍保持张力,因此尸体会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
这也是为何凶手煞费苦心地砍下死者头部,颈后那个明显的创伤,一眼即知死因,法医必定会联想到姿态这一关键线索。
能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的人,未必是医师或护士,但嫌疑度至少在三十成,值得调查。
我已查阅卷宗中死者父亲的证词,作为一名贵族,担忧女儿安全,不愿购置蒸汽马车合情合理,但他可能不知,女儿早已私下用零花钱购买。
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幸福。总之,死者这段时间一直在秘密练车,因此她需要一位教练,当然,懂得驾车的朋友嫌疑最大,而且,坐在后排,对准死者颈部下手易如反掌。
至于为何有四个时辰的不在场证明会列入嫌疑,因为尸僵会在四时后再度松弛,而凶手等不及,急切肢解尸体,便是为了这四个时辰的不在场证明。
这样一来,真凶的身份你们应该很快就能确定,卷宗中未提及此人,可能是因其不在场证明而排除了嫌疑人。
就这样,夏洛克迅速解决了第一起谋杀案,破案所需的时间远不如他解释的时间。
而第二起凶杀案更为直观,一名三十岁的孕妇被腰斩,肠脏与未出生的生命混杂一地,死者丈夫兼仓库管理员在午夜被异味惊醒,开门便见到妻子被分成两半的尸体,惊骇之下立即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