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茉拉着他拧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让两个丫头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拿上马车,堆得差点连他们都坐不下了,卫茉却还嫌不够,又临时加了几样,最后还是在薄湛的阻拦下才作罢。
到了霍府之后,紫莹领着他们来到内院,见到一脸兴奋加激动的霍骁,薄湛大步上前与他击掌相拥,戏谑道:“辛辛苦苦等了十个月,一朝升级感觉如何?”
霍骁凑近他耳边故作深沉地说:“兄弟,说句实话,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说完,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卫茉嗔了他们一眼,扭头进了卧房,王姝正躺在床上逗着宝宝玩,见她进来了,立刻笑眯眯地冲她挥手,精神十足,完全不像刚生完小孩的人。
“茉茉你快过来看!这个小肉球可好玩了!”
卫茉顿时哭笑不得,却没着急过去,脱下狐裘又在铜炉边熨暖了身子才坐到了床边,王姝正轻戳着宝宝肥嫩的脸颊,他却毫不受影响,呼呼睡得正欢,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可爱得紧,卫茉看着这一幕,心似揉了蜜糖一般。
“来,小姑看看……哎呀,好像长得像娘亲呢。”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王姝得意地扬了扬眉,然后伸直了胳膊,“来,趁他睡得熟,你也来抱抱。”
卫茉大窘,一边往后退一边挥手道:“别别别,快让他好好躺着吧!”
难得见到她吓成这个样子,王姝不禁大笑:“哈哈,没想到叱咤疆场的欧将军居然怕了这毛孩子,不怕,他结实着呢,来,给你练练手。”
说完,她转手就把宝宝撂到了卫茉怀里,卫茉七手八脚地抱紧了,又怕勒到他,手臂立刻弯成了弧形,像个摇篮一般地围着他,僵硬得要命,某个没心没肺的娘亲笑得打跌,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姐姐,他、他是不是要醒了……”卫茉紧张得汗都冒出来了。
王姝瞄了宝宝一眼,明明睡得都打呼噜了,哪有半分要醒的意思,于是笑着安慰她道:“小姑的臂弯软乎乎的,又没有乱七八糟的香味儿,他喜欢着呢,放心吧。”
“真的?”
虽然半信半疑,卫茉却不自觉地低下头打量着宝宝,他偶尔抿一抿粉嫩的小嘴,滚落几滴口水,或是微微伸展下拳头,但完全不曾睁眼,看来确实睡熟了,卫茉僵硬的身体也逐渐软下来,在王姝的指挥下,还抽出了一只手给他擦口水。
“怎么样,我说好玩吧?”
卫茉点点头,忍不住轻轻地亲了他一下,他在睡梦中仿佛感觉到了,小嘴微微弯起,笑得极甜,那一瞬间,卫茉的心都快化了。
“姐姐,他对我笑了!”
王姝煞有其事地说:“唔,可能是在讨好未来的丈母娘吧。”
卫茉噗哧一声笑了,睨了眼他那不负责任的娘亲,又化作了人形摇篮,一边轻晃着宝宝一边端详着他粉嘟嘟的脸蛋,心中涌起无限满足。
有个孩子……好像还真的不错呢。
☆、国舅寿宴
到了皇宫夜宴的这一天,礼炮声响彻天都城,大街小巷皆染上了五彩光芒,百姓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是不是宫里有了喜事,后来才得知是齐国舅过寿,都羡慕不已。
臣子们的看法却不太一样,毕竟皇帝是用国库的银子为一个毫无政绩的人庆贺,说不好听的是昏庸,说好听点的或许是老来得子太过兴奋,蒋家跟着鸡犬升天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家皇后和煜王都没说什么,谁敢去踩这个雷?
不过也有看不过眼索性称病不来的,比如张钧宜,更有自己不现身派小辈来玩玩的,比如钟老太爷,薄湛和云怀自然不在其列,发生这么多事之后,他们也想借此机会正面会一会齐王。
傍晚,马车驶出了侯府。
此去皇宫要经过朱雀大街,越走近路上的香车玉辇越多,印着不同的徽记,却有着相同的风帘华盖,马蹄声中开到了正阳门前,然后逐一停在前坪,朝廷官员及家眷相偕下车,披狐裘戴貂帽,簪金衔珠,华贵无双。
云怀从车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卫茉,到底不比从前,半人高的马车说蹦就蹦下来了,稳稳落地之后顺手甩了甩斗篷,宛如虹光掠过,让人眼前一亮,待小厮将马车牵走,那清灵的身姿彻底展现在众人面前,直如竹,冷如霜,一抬眸一回首,都是诗一般的风情。
初冬还不算太冷,卫茉身穿藕色长裙配小羊皮坎肩,鬓间别着白玉兰花簪,只略施粉黛就把一干女眷压了下去,引得无数人注目,平日里俊美倜傥的靖国侯彻底成了摆设,沦落到为夫人提裙。
“走那么快干什么,过来。”
薄湛把走在前面的卫茉拉回来,把她的斗篷拢紧了些,顺手从留风那拿来手炉塞进她怀里,如此体贴温柔的举动惹得众女艳羡,谁知主角眉梢轻轻一抬,不在意地说:“我不冷。”
“还得走好一阵子,拿好了,听话。”
卫茉睨了他一眼,右手接过手炉,左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薄湛,拢成一个小拳头,被他温热的大掌裹住,随后两人一起步入了宫门。
当云怀出现在视线中时,卫茉安然婉身施礼,云怀仅抬手示意,显然不再如从前那般热络,但他的目光仍然在卫茉身上停留良久,似乎还不能适应这种精神面貌的她,然而没过多久又开始嘲笑起自己来——上次见面她都打出了一套排云掌,眼下这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