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被说中心里不光彩的事,许时风窒了窒,严肃的表情顿时化为灰烬,点头:“有听说过。”又小心翼翼问,“他……对你不好?”
“我恨他。”
泪珠顷刻落下,许时风下意识去接,滚烫的瞬间又转化成凉意,咸涩渗入他手心扩散到心底,连他也不自觉地难受起来。
“我十七岁那年,差点被同村的地痞,当时周辞清就站在旁边,直到最后一刻才开枪将那个地痞射伤救下我,然后用报恩的名义将我关在西苑,直至今日。”
一段话说得半真半假,阮语借着擦泪的动作别过脸:“在西苑这一千八百多天里,我每天都在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怕我逃跑,周辞清还抓了我的父母逼我就范,只要我有一点忤逆之心,他就在我面前疯狂折磨他们……”
“不要揭开自己的伤口。”
嘴巴被一双带着寒意的手捂住,颤抖着,但还是坚定地阻止她说出更残酷的话。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
阮语不说话,心想你不问我怎么把戏唱下去?
当年周辞清开完那一枪,也没等呆滞的阮语道谢,转身就带着章正辰和邵震离开。
阮语当时还心有戚戚,见他要走,连忙大喊:“哥哥,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害怕……”
周辞清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怕我?”
“你起码救过我……”她又不确定了,声音软下去,“不是吗?”
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周辞清愣了愣,而后笑笑点头:“有点道理。”
他示意其余两人先离开,然后跳下河岸,踩上河道上的石板走到对岸,借一根村里小孩用树藤编织的绳子爬上斜坡走到她面前。
“走吧,我陪你回去。”
午后的黄昏把一前一后的两个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阮语走在前面,后面影子的头总被她的脚踩到。
她低头观察,想着走快一点,但不管怎样,身后的人总是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走在前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周辞清突然开口,“我要是突然开枪或者突然上前侵犯,你躲都躲不了。”
阮语还未平复的心凉了半截,适时卖乖:“但哥哥是好人,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周辞清迟迟没有回答,阮语停下脚步,后方的影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当然不是好人。”周辞清起步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行走,“以后记得离我远点。”
两人回到小别墅时,阮仪和乔子安已经回来了。
看到阮语满身污泥的样子,阮仪吓得仓皇失措地抱着女儿,问是不是遭人欺负了。
阮语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抱着妈妈失声大哭,但也不忘回头指着周辞清说「是这个哥哥救了我」。
虽然他袖手旁观了好长一段时间。
乔子安在柬埔寨多年,怎么认不出周家家主,一看到周辞清,连忙上前鞠躬握手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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