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信邬宁,相反,邬宁的话解开了许多困扰他许久的谜团,他充满波折又不合理的人生,毫无预兆的穿越,莫名其妙的使命,以及那些诡异的,如前世般的梦境。
如果真如邬宁所说,他是一本小说里的男主角,这些谜团便都有了答案。
可笑,可笑至极。
他捱过数不尽的苦难与欺辱,一分一秒都不敢懈怠,拼尽全力的活着,直到今天才发觉这一切不过是某个人的寥寥数笔,而他好不容易尝到的一点甜,竟然也是假的。
“该说的我差不多都说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见慕徐行沉默不语,邬宁用指甲抚了下眉尾:“那该轮到我问你了?”
“我?”慕徐行嗤笑:“你不是都知道,还想问什么?”
“可多呢,比如,你怎么开窍的?”
她用“开窍”这两个字,于慕徐行而言近乎羞辱,可慕徐行此刻已经无力和她计较:“这几个月以来,我经常能梦到你所谓的,上辈子的事。”
“原来如此……你记得多少?”
“很模糊,我也说不清。”
邬宁极度怀疑慕徐行在敷衍她,不过没关系,她对上辈子的事并不感兴趣,她对着慕徐行掏心掏肺大半天,无非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你今年到底多大岁数了?”
慕徐行红肿着半边脸,顶着一个非常明显的掌印,看她的眼神很怪异,像是看疯子。邬宁居然觉得慕徐行这模样还挺好笑的,费了老大力气才憋住笑:“说不出口?不会是千百来岁吧?你们那的人最多能活多久?”
慕徐行咬牙切齿:“十。”
“哦……”邬宁很失望:“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说百岁,我就感觉还好,十岁似乎有点……”
邬宁好像忘了,他们刚刚还吵得你死我活,甚至动了手。
慕徐行挪开视线,不想看她。
“你在那边还有什么亲人吗?该娶妻生子了吧。”
“没有。”
“十岁的孤家寡人。”邬宁啧了一声:“怪可怜的。”
分明清楚没必要为这种事争辩,可慕徐行还是忍不住说:“很正常,有很多人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
邬宁忧国忧民的惊呼:“啊,那怎么能行,谁来种地呢?”
“都是机器种地!”
“机器?什么是机器?”
“……可以自己一口气割十垄麦子的大镰刀。”
“这么厉害?怎么做到的?”
“……用电,别再问电是什么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慕徐行捏了捏眉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而邬宁正在脑海里幻想那个可以一口气割十垄麦子的大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