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阿姨嘴上不说,也就由着她去了。
这一头,汪盐认认真真把菜都备好了,里脊肉片腌好码好,等着人回来,再把汤底热一下,焯豆芽煮肉片,几分钟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她弄好,摘围裙,刚想跟齐阿姨说,她等施惠……
不期然,有两个人站在厨房门口。孙施惠侧着身,高半头的缘故,把后面的津明都挡住了。
厨房里满是椒香麻辣味,门口的人要说话呢,恁是被辣椒呛得一个喷嚏。再出口的话,就更毛了,问齐阿姨,“今天是很忙?”
齐阿姨被施惠阴恻恻地一声,吓了一跳,不等她张口,声音起毛的人再补一句,“一个帮手像不够的样子。”
汪盐赶紧给齐阿姨也给自己正名,“是我要帮阿姨的……”
话没说完,孙施惠就进来薅人了。他扽汪盐出去,“你实在太闲,就去后面池塘撑船给我挖泥,反正池子里的疏浚今年没找人呢。”
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再一只狗爪子,箍得汪盐手都要断了。
他扽着她往后院去,一面走,一面再骂一遍汪盐,“闲得你。”
“是我自己要帮忙的。”
“灶倒了,也不要你帮忙。”
“我想吃水煮肉片啊。”
“你想吃就让她烧。”
黑暗里,有人轻车熟路回他们院子。汪盐任由他抓着她,她才不高兴去说别人是非,只说正巧琅华和她想吃的味道不一样,“总不能让人家齐阿姨忙活两遍吧。”
“她忙是她应该的。”有人刻薄且冷漠,“要么她就干脆全忙不出来,你俩都给我别吃。也不要你去忙你那份。”
孙施惠说着,冷不丁一转身,汪盐因为惯性撞他胸膛上,结实地磕了下鼻梁骨。
听她啊呜一声,孙施惠这才稍缓了些,只听他说,“撞哪了,我看看。”
汪盐不肯他碰,只说没事。
院墙外,外面冥冥夜色,人的眼睛得适应黑暗后,才能看清黑暗里的光明。
汪盐再次摇头,也解释,“是我自己想做一份绿豆芽打底的水煮肉片的。不关人家齐阿姨什么事。”
孙施惠听她这话,没什么反应。只跟她强调,这里不是她家,没有她父母,“没人领情你的好意,你的情意,落在他们眼里,没什么好的甚至很便宜。”
汪盐一时却不是被说教还是该听教的觉悟。只觉得,任何滋生滋养好像都有它的道理和情由。
她好像又懂一步有人为什么永远这么不近人情了。
而对面的孙施惠,听她的话里,琅华回来了。他说去会会她。
汪盐一把反扽住他,“你现在先不要去。”
“怎么?”
“爷爷和琅华这些日子不会,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保不齐会说些不中听的。你在场,大家颜面都过不去。”
“我怕什么,又不是说我。”孙施惠唯恐天下不乱。
汪盐看劝他不住,拦他的架势也急切了些,一下子由拖着他的手到拖住他身子,更像环住他腰……
孙施惠勉强受用,由着她牢牢环着,只轻飘飘笑话她,“你抱得我,有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