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盐被关公般的红脸看着有点跟着脸热,又得忍着笑,只叫对方千万别喝了,多喝点茶,观察观察,不行还是去医院保险。
本家堂哥跟着父亲跑船货生意,江湖莽气惯了,偶然听这种文化人,尤其女人的轻声细语的叮咛,很是受用。于是,朝弟媳妇爽利地点头,“好的,听弟妹的。”
一桌人哗然地笑。
就连汪敏行都有意地瞥两眼盐盐,仿佛怪她不分轻重地跑来乱点评。施惠和爷爷都在呢。
陪在爷爷边上的孙施惠倒无妨,吟吟笑意开口,打岔过去,“行了,我的不是。罚我也跟着不喝吧。”
桌上的人哪里肯,说这是罚吗?帮帮忙,这明明是你施惠耍滑头,不想喝酒是吧。看你逃得过!
嬉笑怒骂间,主桌恢复秩序,汪盐借着去找抗过敏的药又来琅华院子里看了看。
琅华一身居家的长裙,素颜,在客厅里和朋友打电话。
明明朝汪盐摆手了,说没你要的药。偏偏,汪盐好性情地在那等着,等琅华把电话讲完。
坐在沙发上的琅华几发看她,终究忍不住了,摁灭了通话,为难人的嘴脸,抱臂翘着二郎腿,问汪盐,“你站这听人家讲电话,有礼貌吗?”
“我其实没有注意听。”
“鬼扯。”
“你要吃点什么吗?我让齐阿姨给你准备。”
琅华点燃烟,扔掉手里的火机,面上悻悻,“女主人实习上岗了?”
汪盐站累了,自顾自找位置坐下来,“其实如果姑姑今天愿意料理,我是可以偷懒的。”
“汪盐,你少给我卖乖。”琅华说着,吐了个烟圈。
汪盐稀奇极了,也觉得飒得很。反正前面乱糟糟的,她还不如在这躲会儿清闲。
聊起本家里的闲篇,“我今天见到津明阿哥的妈妈咧。比我想得朴素精神多了。”
琅华的烟离了口,夹在指间。不得不说,这养尊处优的老小姐,举手投足,全是派头和妩媚,俨然,性转版的孙施惠。
“汪盐,你想干什么?”
“啊。我想干什么?”她朝琅华反问回头。说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琅华和孙施惠生气跳脚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面上波澜不惊,实际,骨头里,山崩海啸。
有意思。
琅华才点起来的烟,又摁灭在烟灰盘上。嘴里骂骂咧咧,说汪盐跟着孙施惠时间不长,倒是学了他一身的臭毛病,妖妖俏俏,拐弯抹角。
汪盐这才笑出声,心间一时豁然开朗,好像日子这样过,也没多烦恼。她没和琅华挑明,只局外人地提点几句,“今天桌上有阿秋
准备的白斩鸡,孙施惠说从前你们都很爱阿秋的手艺。难得她亲自下厨,去尝尝也是好的。过节就别置气了,自己吃点好吃的呢。”
琅华臭着一张脸,嘴里念念有词,“矫情。”
汪盐付之一笑,对她刚才能吐出烟圈的细支香烟很感兴趣,临走前,问能不能给她一支。
琅华连盒子都给她了。“快拿走吧!”
汪盐却之不恭了。
宴席都一半了,琅华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