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慕迟有点闷闷不乐回了内殿。
邬宁还在睡着,姿势很不雅的抱着一床锦缎被。
慕迟半跪在床榻旁,双肘撑着床榻,双手托着脸,头一次仔仔细细的盯着邬宁看。
邬宁的眉眼极美,尤其是眉,不似寻常女子那般要以黛描补,也不似男子那般粗黑浓密,每一根眉毛都生得细弱却倔强。没有修剪过,本该是杂乱的,因全朝着一个方向长,又显得很干净齐整,眉尾稍稍向下弯,直至眼角正上方,弧度恰到好处,英气且不粗犷。
慕迟没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眉,感觉很像小狗崽身上柔软的绒毛。
就在这时,邬宁眼珠一动,慕迟猛地缩回手,静默须臾,试探着唤道:“陛下?”
邬宁没回应。
慕迟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不敢再碰她,想让她多睡一会。
事实上,邬宁已经醒了,故意不睁眼,想看看慕迟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可慕迟除了碰一下她的眉毛,就再没动弹过。邬宁能感受到床榻旁炙热的视线,能听到他轻柔的呼吸。
小迟,你究竟要看多久?
邬宁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眼瞧着就要露馅了,赶紧用被子遮住半张脸。
这是慕迟的被子,有独属于他的味道。
邬宁终于装不下去了。
“小迟……”
“你,你要喝水吗?”
慕迟这么问着,却将早已备好的温水递到她手边,而后说:“你的寝衣,我洗好了,天不亮就洗的,没人发现。”
邬宁微怔,笑了:“我跟你逗趣呢,你还真洗。”
慕迟低了低头,羞耻得无以复加,声音比蚊子叫还不如:“是我弄脏的……”
昨晚的事,这会想起来的确抹不开脸,邬宁不忍再逗他,只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卯正。”
虽将要入秋,但霖京城仍是昼长夜短,卯正时分天色就已然大亮了。往日没有早朝,邬宁一定要睡到辰时才起身,可昨晚同慕迟闹得太厉害,这会竟有些觉得饿了,便命宫婢入内服侍梳洗。
她梳妆打扮,慕迟坐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盯着看。
邬宁知道慕迟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昨晚,她不过是落了两滴泪,慕迟便露出这副情态,既懊恼又愧疚的一遍一遍问她“痛不痛”,邬宁哪敢说“痛”,她保管自己一张口,慕迟就要跟着她一起掉眼泪了。
准备用早膳前,邬宁凑近慕迟耳边,很小声的说了句:“不疼的。”
慕迟的反应很好玩。
他先是楞了一瞬,随即看了眼一旁的宫婢,确定没人听到后,若无其事的帮宫婢端盘子:“有莲子粥,你是不是爱吃这个,放在你这里。”
邬宁抿嘴笑笑,又道:“寝衣洗好晾了吗?”
慕迟惊讶到几乎夸张了:“糯米鸡圆——我最爱吃这个,我放我跟前了,你要吃就同我说,我帮你夹。”好像糯米鸡圆是什么不得了的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