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的愤怒,极端的仇恨,突然奇迹出现了。
她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愤极的怒吼,神力倏生,克服了肉体的崩溃感,突然挺身飞跃而起,狭锋刀就在跃起时出鞘,以雷霆万钧的声势,猛扑马上的人影。
她感到手腕一紧,立即感到挥刀的力道骤然消失,然后自己的飞撞身躯,被一只强劲的手臂挟住了。
“我完了!”她心中狂叫,想挣扎已力不从心,一阵男性的汗味入鼻,她浑身像是崩溃了。
她并未失去知觉,虽则目眩看不见景物。
感觉中,那人抱着她下马,将她平放在地,一双粗糙但却显得温柔的手,先检查她的双目,鼻口的呼吸,摸触她的胸腹以了解内腑的变化。
她在与痛楚挣扎,只有任人摆布。
终于,她耳中听到那人含糊的语音:“哦!原来如此。”
接着,那人捏开了她的牙关,塞一粒丹丸在她口中,然后又倒入一些清香触鼻的药末,最后水从葫芦嘴中流入她的口中,顺喉而入才将她放下躺平。
奇怪,丹丸和药散似是一道热流,喉间立即感到舒畅;一到胃部,疼痛徐徐减轻。
她的听觉仍在,知道那人在附近走动,正在抢救她的同伴。
不片刻,她浑身开始放松。
痛苦消失了,反胃与绞痛消失了,眼前逐渐清明,晕眩感像潮水般一阵阵消退。
她挺身坐起,首先看到自己的刀放在身侧的地上,抬起头,她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穿一袭破旧褐衫的人,正在用丹丸药散灌救最后一位镖师。
半点不假,她概略地可以分辨出在近旁那匹坐骑,正是跟在镖车后面大半天的可疑人马,没料到疑是仇敌的人,反而恰好救了她。
她站起活动手脚,真好,除了感到有些少虚弱疲惫之外,怪症显然已经完全离体了,喉间仍残留着药散的甘味,她拾起刀归鞘,向那人走去。
那人背向着她,刚将所救的人扶下躺好,将空了的葫芦塞好栓回腰带上。
“你最好赶快养力。”
那人站起转身,向她友善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暗算你们的人,很快就会现身,很可能就在林子的南面等你们,你们必须及早应变。”
她一怔,还以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穷走方郎中,没料到却是一位廿五六岁的年轻人,满脸风尘,掩不住英俊豪迈的风华。
“哎呀!”她惊骇地叫,这时候精力未复,教她如何应变?难怪她惊慌失措。
“你的刀法不错,已获得张局主无影刀的真传。”
那人用权威性的口吻说:“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一定是张局主的女儿。”
“是的。”她神不守舍惶然四顾,似乎有人突然冲出袭击。
“如果没有其他的人帮凶,你们不难应付。”那人系妥胁下的大革囊:“不过,那家伙决不会独自作案。”
这时,张中明已挣扎着坐起。
“壮……壮士……”
她期期艾艾:“请问壮士,壮士所说的那家伙是谁?”
“毒手瘟神卢烈。”
“哎呀……”
“他的瘟毒很霸道,名列宇内七妖魔,武功其实平平无奇。你们中了他的瘟毒。”那人走向自己的坐骑:“他的瘟毒嗅入片刻就发作,在下深感诧异,你们是怎样遭到他暗算的?居然全部中毒……”
“那个骑驴的老不死!”
张中明站起怪叫:“该死的,谁能想到他在大道中弄鬼?”
鬼啸声又起,这次近了许多。
“结阵!”张姑娘惶然叫,急急拉起委靡不振的侍女小秋。
但她心中明白,即使能挺得住结阵,也无法自卫,每个人像是曾经大病一场,无法在短期间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