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样的道理太子在幼年期就听自己的老师讲到过。可眼下自己刚刚登基,万事万物都是新毫无头绪的。
可要动也要有个前提——自己也得有啊!
最近几年里,先帝几乎没什么费钱的花销。除了百姓那里征收的粮食几乎把所有的家底都挥霍的差不多了,而粮草的数量也不是用之不竭的大部队在出发的一周后,国库几乎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新皇现在迫切需要一个或是几个能拿出一批粮草的商贾来,思来想去,自己只能先从京城里的米行大亨入手了。第一个被选中的就是那钱越,可还没等宣其进殿面圣却传来对方密谋
聂欢一路上已经心里有数,对于新皇登基后第一次的召见目的聂欢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聂欢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献王请起,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谢皇上。”
“朕听说,前些日子那商贾钱越买凶杀人,目标竟是你?!属实是让朕有些出乎意料,你和那钱越到底是有什么纠葛让他恨你到非要你的命不可?”皇上在龙塌上饶有兴趣,一边喝着刚刚端上来的茶一边期待的看向聂欢,等着他做答。
“……咳咳”聂欢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咳了两声,掩掩嘴,略做停顿。
“皇上见谅,臣这身子就这样儿,每年都得病个几回,每回都拖拖拉拉的月余也不见好,总是挨着,后来还好机缘巧合有幸遇到了程御医,要不只怕臣不知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聂欢说的到是实话,关于聂欢的病情,宁德皇帝也曾出于好奇私下问过程御医,得到的回答也是差不多的。
“唉。献王悲观了,人哪有不生病的,不过是身子骨儿弱了些,好好将养着就没事了!”
“借皇上您吉言,但愿吧。至于皇上刚刚说的钱越买凶杀我,我想应该也是因为我要成为他的主子,心有不甘吧,毕竟他在那米行做了多年的头头儿,一下要被人管总归心里不舒服的。”聂欢倒是爽快,直接就把事实说了出来,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做他的头头?!”
宁德帝虽早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却没有想到聂欢会直言不讳,毫不避讳就和盘托出。
“哦……圣上有所不知,事情要说起来还得从我这不争气的身子骨儿说起。”
“早些年前,我的母亲周氏在弥留之际将她出嫁时娘家陪送的嫁妆一并交于我,我那时还年纪尚小,不懂经营管理,也就且那么放着,直到后来我的身体总是被病患缠身,府里开销渐渐力不从心,管家才想起了这些店铺,这才不得不又硬着头皮管理了起来,后来也是因为我这身子治疗时需要很多名贵药材管家被逼无奈的学起经商,渐渐的就这样生意还被他管理的有模有样的了,前些日子也是他说,米行我们可以做到领头的地步了,我才知道原来我这身子骨儿以后可以不用为药材发愁了!”聂欢一口气说了不少话,说完便掩着嘴又小声咳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宁德帝听了也没做声,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聂欢。
“感情献王得了一位好管家!”
这一波操作把一旁的公公看得直咋舌,这话里话外说的哪是他献王?这分明就是在嘲讽先皇不聂将军战功赫赫,死后却无人救济他的遗孀,封了孩子一个献王的虚名就不闻不问要他自生自灭了,要不是这聂欢命大有福只怕早就和他那离世的父母团聚了!
“也怪聂欢命苦,父母走的早,身子又不争气,要不是这米行的生意还算争气,只怕聂欢连请程御医的诊金都付不起了。归根结底,是这世上没有人养我!否则聂欢倒是挺想做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呢。”聂欢说着眼神里都是羡慕。
可一旁的宁德帝就不怎么好看了,这聂欢的话里满是指桑骂槐,满是嘲讽,可宁德却如何也无法反驳,说与不说都是错!
站在宁德帝身后的小太监,此时已经惊出了一身汗,他哪见过敢在皇帝面前如此这般讽刺人的!
主要是他也没见过宁德帝这么下不来台还没有降罪的!
“献王福大命大,想来是有后福的。不必过分忧虑。”终于皇帝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小太监不得不服,能忍到现在都没发火,也是身为帝王难得的了。
聂欢没说什么,只是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大殿里,气氛明显冷的不行,小太监不禁默默打了个冷战。
聂欢知道,此行只怕是新帝早有预谋,自己这般冷嘲热讽对方却一没生气二没降罪,只怕也是另有所图,才会忍着不发作罢了。
至于对方想要什么,应该很快就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