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经常笑,平常总是一副冷淡话少、仿佛天塌了都事不关己的样子,除了和熟悉的人有话说之外,陌生人基本难得有辞色。
笑与不笑简直就像是两个人,这种反差感很强烈,独一无二。
司怀衍不动声色地瞧,似乎很想将这幅画面定格,但是显然不能够,他深深明白现在还不到时候。
身为客人,他似乎得走了,不然未免有些奇怪?并且会叫她无措。
下一秒,他推开响铃的玻璃门,颀长的身影缓缓融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那份清幽淡淡的香气也跟着消融。
容蝶还盯着玻璃门,笑容也跟着缓缓消失,就像是一场梦。
她体态如韧青的竹,皮肤很白,白灯光落在上面,有种昳丽的皎洁,像是羊奶般的玉石,莹莹无暇。
只是她看起来很疲倦。
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容蝶知道如果现在有张床,她肯定能睡个昏天黑地。
什么房东,什么医院,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想安安稳稳念完书,然后…然后…
她没有想过以后会是怎么样,但一定比现在过的要好过无数倍。
房租可以迟半天再交,那医药费呢?
医药费如果迟交的话,那是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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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到了伞,在外等候的特助左周见出来立马迎上。
“司总……”左周小心翼翼地踩过地面积水,替他打开车门。
只见车门打开,昂贵不菲的车座旁正静静躺着一把黑伞。
他分明有伞,开车更是无需。
但仍旧执意绕路去买一把伞,是为了见什么人还是单纯为了收集雨伞?无从得知。
“您是打算回公馆吗?”左周在车门旁撑开另外一把黑伞询问道。
司怀衍看了一眼身后。
接着他将新伞放置于掌心,似乎在抚摸着刚才容蝶触碰到的把手。
“不。”他低声开口,神色柔缓。
黑夜路灯下,细雨蒙蒙,他站在路旁,有种遗世而独立的寂静感。
“太晚了不安全,跟着回吧。”
左周心领神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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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过去了那么久,单车在外面肯定早已经被雨淋湿,结果容蝶冒着雨从店里出来,却惊讶地发现车子不知道被谁搬到了附近的楼檐下,不仅没湿半点,甚至还贴心的调转了车身,方便离开的时候直接就能骑走。
她四周看了几眼,没有望见什么人,想着也许是哪个附近好心的保安大爷帮的。
薄凉潮湿的夜晚,又得知母亲生病,她本来身心俱疲,浑身泛着冷,望见这一幕也算是一点难能可贵的温暖。
通宵换班的人已经到了,雨也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