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大生意把钱赔了个底掉,那自己就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做大事不行,那先做小生意,把钱先还掉再慢慢看后面会不会有机会?
租商铺的钱是没有了,他买了一辆二手的电三轮,找人改装了一下,做成了一辆可移动的小吃店,每天一早在小学门口蹲守学生的早餐,中午去写字楼下蹲守那些白领的午餐,晚上去小区外边卖一些熟食,如果不是身体吃不消,他甚至都想卖宵夜。
为了生活,他学会了做馒头包子,他学会炒菜烧菜,他学会卤煮肉食,他学会和人讨价还价。
当你看到街边那个油腻的胖大叔和顾客锱铢必较,甚至为了多挣钱有时候想尽千方百计的省钱。
他对自己狠,对儿子狠,对顾客的态度不算好,但是良心却还行,一直没有以次充好什么的事情。
但是生活并不会因为他的努力就对他展开笑脸,银行在确实感到回款无望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把爷俩的房子全部拿去法拍然后执行抵款,甚至都还不够!
那些民间的借款就更慌了,以前有房子别人可能还不会那么着急,现在一看房子都木有了,那还了得?
每天都雇了人准时过来收钱,不管三百两百,能拿多少算多少。
和儿子一起被从自己的房子里撵出来,去城外租了一农村小破院子,方便他每天出摊,也方便儿子每天下班帮他做那些吃食的加工。
每天他累的坐在凳子上就可以睡着,儿子也累的苦不堪言,但是他不叫苦,儿子也从不叫苦。
儿子深知虽然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但是父亲的想法是想给自己一个好的生活,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
这样的父亲,虽然让自己生活的艰难了一点,但是谁又能说的清楚是不是自己的福气呢?
好在儿子每个月的收入还不止于让人一起收走,租金和生活的开支都是儿子在承担,出摊挣钱全部都拿来还账了。
转眼江小鱼已对快要到六十岁了,连年的劳累让他的腰已经不再直挺,眼睛不再明亮,容貌已经老去,灵魂却依然倔强。
不管刮风下雨,他从不曾停下出摊的行动,就算回家的时候摔倒导致腿骨骨折,他第二天拄着拐棍也要出摊!
儿子泣不成声请求江小鱼不要出摊,在家休息一天都好。
父亲这么多年的苦难让他都看不下去了,可是父亲从来都没有抱怨。
江小鱼不依,仍然挺起自己已经不直挺的腰出门去了。
那些出借人慢慢的淡了心思,有些出借人把借条拿来交给他,也不再每天找人过来收钱了,表示不要那些账了。
看到一个老人天天还那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他们都觉得自己完全成了禽兽,这样逼一个老人完全就对不起自己那点点残存的良心。
江小鱼甚至连谢谢的话都没有说,拿出借条一张一张收好。
一个月以后,他一家一家的挨着上门,不管多少,每一家都给了一些钱,算下来和他们找人到摊子上守着收钱的金额也是差不多的。
那些人都不要,表示以后不用再还了。
江小鱼只说了一句:“杀人偿命,借钱还债,天经地义!我会按银行贷款利息一直给大家还钱,直到还完为止,或者到我死的那天为止!”
江小鱼六十六岁的那天,似乎命运终于触底反弹。
本来有些天感觉头痛头晕,去了医院检查一下,医院的机器检查的结果,就是在脑子里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长出来了,那些医生询问的很详细,但是在他的脑袋上看不到任何的刀口和伤口,那些东西是什么?
他不可能住院,不管那些医生的劝阻自己一个人回家,继续做第二天的准备。
但是在家里准备第二天吃食的时候,脑袋在痛到了一个极点的时候,巨痛突然消失,脑子突然史无前例的清明起来。
当他从地上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都已对快恢复到了鼎峰的时候,全身都是力量,感觉一个能打十个!
站在原地怔了怔,他拿出电话给加班的儿子打电话,声音非常平静:“儿子你一会尽量早一点回来,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一说。”
挂了电话,他没有再准备出摊的事情了,只是摘下围裙,搬了一张椅子在院子里坐下,静静的等着儿子回家。
身边安静的出现了一些光点,悄悄的组成了一个忐忑不安的小糊涂仙女,眼睛甚至都不敢看江小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