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摸了摸胡须,马麟便又道:“陆庆绪身为朝廷官员,竟带人马欺负一个弱女子,若是纵容不加惩处,长此以往,恐会助长不良风气,败坏朝纲…”
“陆善既然已经赔偿了店家,此事那苏家娘子也未报官追究,卿又何必揪着不放。”
皇帝十分淡然道。
“可是圣人,陆庆绪是…”
“好了好了。”
皇帝再一次打断马麟的话,“吾知道卿执法严明,但此事连那苏娘子都没有说什么,卿又何必再生是非呢,说不定是二人曾经的纠纷。”
“圣人,那苏娘子正是九原太守之女。”
马麟又道,“陆庆绪既然相识,必然也知道她的身份,身为官员与宗室外命妇在酒楼内公然动手,这有损皇家颜面有损圣人…”
“马将军,”张贵妃道,“礼部还未造册,婚礼也还没有举行,怎么能说苏家娘子是外命妇呢。”
“可是…”
“好了,”皇帝罢了罢手,“马卿公忠体国,朕心甚慰,此事朕自有主张,卿不必再言了。”
就算听到事情的全部经过,皇帝也丝毫没有惩处之意,马麟几番劝谏无果,无奈的叉手道:“喏。”
“臣告退。”
马麟走后,皇帝便将手上的薄册丢进了香炉里,同时感叹道:“怪不得太子会挑她做雍王妃。”
“这世间能与陆小将军交手还不拜下风的女子,可不多见。”
张贵妃一边喂鱼一边说道。
经张贵妃言,皇帝对苏荷越发的好奇,“吾也想看看,这个苏娘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于是对冯力吩咐道:“你去派人打听苏仪之女在京的住处,明日召入宫中,朕要见她。”
“喏。”
冯力叉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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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九原太守苏仪在长安并没有宅邸,故而内侍省的宦官苦寻了许久才打听到苏荷落脚的地方。
派去接苏荷入宫的人是内侍章韬光,入宫的前一夜还特意叮嘱苏荷,圣人召见,要在宅中静候。
天子召见,苏荷也不敢违抗,只得跟随章韬入了宫。
朱雀大街上,章韬光的队伍正好与静安坊出来的马车擦过,由于是便服,章韬光没有认出来是雍王的车架。
文喜见到后,便骑马靠近车窗,俯下身提醒着李忱,“郎君,是圣人身边的内侍章韬光。”
李忱掀开车帘往外探了一眼,只见章韬光穿着绯色的公服骑在马上,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与十几名护卫禁军。
李忱见他们是从万年县来的,便思索道:“昨日长乐坊的事必然传到了圣人的耳中。”
“郎君是说马车上的人是苏娘子么?”
文喜问道。
“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