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蜀锦制成圆领袍的盘领十分结实,在向后用力拉扯的情况下衣襟只是变得褶皱,那珍珠扣也未散开。
文喜见到这一幕,差点连下巴都惊掉了,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楼廊上的二人,“乖乖。”
“你这般惊讶做甚。”
青袖不理解道,“我家娘子可是救了雍王呢。”
“不是,”文喜又道,“要知道,我家郎君可是最讨厌别人近身,还拉扯他衣裳的,尤其是衣领,侍奉这么多年,就是贴身的侍女也不曾,郎君竟不生气,真是奇了怪。”
“生气才奇怪呢。”
青袖也道,“这还没大婚就如此生分,要是成了婚,想让我家娘子守活寡不成?”
“…”
而楼廊上躺在苏荷怀里的李忱倒是十分镇定,她脸色如常,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抚平,随后看着冰面上的李十二娘。
苏荷将红绸缎绑在了栏杆上,询问道:“没事吧?”
李忱摇头,心里却对适才的一幕犯起了嘀咕,“被认出来了吗。”
楼底的宾客吃惊的看着李忱与苏荷二人,消寒会上没有高官,因此认识雍王的人不多,认识苏荷的也就更加少了。
“这小娘子,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好的身手。”
那群颂歌的文人,倚在栏杆上纷纷揣测。
“看她身上的穿着,非富即贵,又有这般身手,恐怕是哪家勋贵将门之女吧。”
“那位跪坐的郎君呢?”
“少年郎模样,气质出尘,适才遇险,无丝毫惊慌之举,绝非池中之物。”
演出还在继续,李十二娘踏上红绸,在空中翩翩起舞,这一幕,令众人惊叹。
李十二娘的舞姿优美,很快就让众人将适才的失误所遗忘。
只有苏荷还在关心着李忱,“两座楼之间隔有数尺远,凭她习武的功力,是不可能偏差得如此大的。”
她看着吊在栏杆上的绸头,坚硬无比,“这般远的距离,若是砸到人…”
“她当然不是失误。”
李忱说道,“恐怕,她知道你的存在。”
“什么意思?”
苏荷不解。
“一会儿就有答案了。”
李忱盯着红绸上的李十二娘。
半刻钟后,李十二娘福身离场,宾客纷纷鼓掌呐喊,而今日仅为李十二娘一舞所作诗词便多达上百首。
而李忱说的话也很快就灵验了,李十二娘演出完之后就被雇主王元宝叫到了曲江楼。
王元宝很是生气,虽说他有万贯家财,可终究是士农工商中的最底层,岂敢得罪还在士之上的统治阶层呢。
“你知不知道你适才差点砸到了谁?”
王元宝指着楼外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