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夜宴散去后,宗室外戚与朝臣各自离宫,踏出建福门与皇太子李怏辞别后,刑部尚书卫坚骑马追上河西节度使皇甫明。
“皇甫兄。”
卫坚招手唤道。
“子进。”
故人多年未见,皇甫明回头亲切的喊着卫坚。
二人并肩骑马进入万年县的十字街,“阿兄是何时回京的,怎也不来找我?”
卫坚有些埋怨的问道。
“圣人恩召,特许我们中秋回朝,前几日就回来了,还去了崔宅。”
皇甫明回道。
“阿兄去了崔宅?”
卫坚道,“内人竟也不同我说。”
“许是崔宅的贵客太多了。”
皇甫明说道,“就连我也没看到弟妹呢。”
“阿兄回来这般久,也不来找我,今日可让我抓住了。”
卫坚骑马靠近,勾搭着皇甫明的肩膀,笑眯眯道:“今夜仲秋,难得佳节,阿兄可得请我吃酒…”
皇甫明有些为难,“子进,这次我回来,发现章公病故后,李甫开始专权,他利用职务之便处处针对东宫,我如今是连太子殿下的面都不敢见,我向圣人请荐让你为相,好与卢公共抗李甫,但圣人没有给我答复,如今东宫能倚靠的后生,就只有你了,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出差错。”
“阿兄怕什么。”
卫坚拍了拍胸脯,“瞧见我这身公服了吗,紫的,圣人何故升我做尚书,京畿的水利,江南的转运,望春楼与广运潭这可都是我主持修建的,我为大唐与圣人做了如此多事,如今自家兄弟从千里之外回来,还不能一起过节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甫明道,“只是奸人当道,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你是忠王友,你我与太子殿下的关系,难道圣人会不知道吗?”
卫坚又道,“如果仅仅是因为一顿酒,圣人就降下责罚,那这个国家还有救吗?”
皇甫明见他说话大胆,连忙拉着他进入了长乐坊,“大街上,切莫说这种话,以免隔墙有耳。”
卫坚憋着一肚子气,“我就是气不过,王珙那样的小人竟能位在我之上,还有今夜,那陆善的心思都已经写在脸上了,谁不知道,可是圣人呢,就好像什么都不懂一样,只顾着讨贵妃欢心,大唐,迟早要毁在一个女人手中。”
皇甫明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千里迢迢回来一趟,岂能连自家兄弟都不认了,今晚的酒我请了,你尽管喝。”
卫坚笑着脸,又凑近了些,“阿兄赶了一路风尘,我岂能让阿兄请呢,怎么说我也在长安县任职多年,这长乐坊我最是熟了,酒钱我出,只是阿兄回头莫与我家娘子说,我同你去喝酒了。”
皇甫明旋即大笑,“这么多年过去,姜娘子倒是把你管得服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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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回到长安城内,看着陆陆续续出来的车马,却迟迟没有等到雍王李忱。
青袖趴在马背上,身心疲倦的说道:“娘子啊,宫门都快要关了,雍王会不会夹在人群里走了,或者乘坐了别人的马车呢?”
“刚刚孝真公主和吴王出来时,身侧并没有雍王的人,所以雍王还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