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拱拱欧阳意:“这孩子多少有点油麦在身上啊。”
看着沈静一脸肉疼的样子,欧阳意亦忍笑摇头。
齐鸣以平静的口吻发问:“根据摊贩的说法,两日前的酉时左右,蔡斯和你在附近出现,你们一起去了哪里……”
“我、我们……”江承典支吾半晌,声如蚊呐,“我比蔡斯虚长两岁,蔡斯诗书棋画、人品学问皆是顶好的,我喜欢和他玩耍,但他说过完年要离开长安,问他去哪儿,不肯明言。”
“好容易交到一个知心的,真舍不得啊。”
“前天是腊月二十五,学堂是二十六放假,我早有意为他送行。正巧,下课后我在应仙巷遇着他,大为欢喜,一时激动,便学大人的样子邀他买酒。”
“我们身上的银子都不多,全花出去,第一次喝……不知道什么时候醉了……”
“待我转醒,已是一个时辰后,蔡斯也不知所踪……我、我还以为他自行回家了……”
老仆脸都绿了,急得跺脚道:“少爷怎如此糊涂,要是让老爷知道可不得了。”
江承典被这么一恐吓直接呜呜哭出声来。
沈静将老仆扒拉到一边,也不管对方多气哄哄,直接让衙差将人赶出去。
少年心绪稍定,但满脸都是倔强委屈之色,惹人心疼。
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买酒地点、时间。
验证他的话并不难,整条巷子的商贩都知根知底。
齐鸣由肆长带路打听,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
回来时经过门外,已不见老仆身影,“咦”了声,问门口衙差,衙差也不知老仆去哪儿。
顾枫:“怎么样?”
齐鸣颔首,确认江承典说话的真实性。
“你看,我们疏议司调查案子很快,没骗你吧。”沈静不停宽慰着,“别怕,一会儿我带你回家,我和你爹爹说情。你是送别同窗偷喝酒,多重轻重义的孩子啊,你爹不会责罚你的。”
说着伸手抚摸江承典的头。
但后者好像并不适应与他人身体触碰,抬手轻轻推掉沈静的大手。
欧阳意和顾枫不约而同看到其袖子滑落后,露出一节皓白的手腕。
少年的皮肤极嫩极细,说像女孩的手也不为过,以至于上面的大片淤青格外触目。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欧阳意低声道。
“艹,这玩意儿也自古有之?”顾枫听懂了欧阳意的暗示。
很愤慨,又无奈。
随即走到齐鸣身侧与其耳语几句。
齐鸣大讶,“什么?你是说,绑匪是!”
欧阳意打断他:“嘘!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
齐鸣面色沉重,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趟学堂,此事交给我。”
欧阳意对这孩子心生同情,正要开口再问,门外却有匆匆人影进来,众人不由朝来者看去。
齐鸣本欲要走,也不得不停下来。
“爹、爹爹?”江承典抬头,表情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