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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奶奶死了（第1页）

5Gm这一声，像是电流般刺痛了程岁早已麻木的神经。要她从混沌中恢复清醒。陆厌左肩膀上的伤口还没好，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看得很清晰。他站在门口，音色有些冷淡，听不出底层的情绪，只道：“既然在医院里，你希望我放手，希望我们之间再无纠葛。那现在，我就不让你进来了……”程岁慢慢退后一步，站得规矩，且合乎分寸。“好。”

话落，她转身往电梯走，身后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程岁离开后不久，3207的房门再次被打开。陆厌穿好衣服走出来，直奔电梯。他驱车跟在程岁所乘坐的出租车后，一路目送她回到老小区。陆厌看着消失在单元楼门前的身影，降下车窗，点了支烟，同时拿起手机和助理确认好行程。明天，他要出国，为期半月。他要去国外，将柳蓉的势力一根根拔除，再回到国内，彻底斩断她的羽翼。只有这样，程岁才能更安全一些。…程岁回到家里，没洗漱休息，而是换了身衣服，开始录网课。卧室的门被人从外偷偷打开条小缝，沈慈安站在那里静静瞧着。看着程岁满脸的疲态，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疼痛。两个小时后，程岁关掉电脑，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然后开始给脚底板涂冻伤膏。沈慈安走进来，把药接过，用棉签帮她涂抹，边涂抹边说：“岁岁啊，很辛苦吧……”程岁连忙摇头：“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奶奶我跟你说，国外有一批药，能治你的病，我很快就能攒够钱，就能把药买回来治好你了……”说这话时，程岁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沈慈安涂药的动作一顿，抬头，不安问：“那需要很多钱吧？”

“没关系的，我现在找的工作能挣很多钱……”这时，沈慈安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匆匆放下棉签，走出卧室，去客厅接听。是医院打来的：“您好，是沈慈安女士吧？我们这边有了合适的脊髓，请问您什么时候带您的孙女来治疗？”

沈慈安抓紧手机，紧张的小声问：“大概需要多少钱？”

“二十万，这边需要您尽快交钱，否则会被取消资格。”

通话挂断，沈慈安返回卧室，看着累到缩在椅子上睡觉的程岁，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紧。她走过去，拿起毯子给程岁盖好，坐在旁边盯着看了快两个点，才起身离开。接下来的几天，程岁始终在模特公司忙碌。别人嫌钱少还累的工作，只有她不嫌弃，没人接她接。她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吃饭也不在乎营养和细嚼慢咽，只抓紧填饱肚子，好继续拍摄不耽误进度。国外大牛那边已经在催促她，奶奶的病也耽误不得，她不能停下一步。但奶奶对她很好。无论她回去多晚，奶奶都会亲手给她做饭，每一顿，都堪比年夜饭，很丰盛，都是她最爱吃的。可即便如此，程岁还是瘦了不少，原先穿着合适的衣服，此刻已经有些大了。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这一晚，程岁吃到一半突然冲进卫生间，她拧开水龙头，一直用凉水清洗鼻子下冒出来的血。沈慈安站在门口，心疼看着这一幕，眼圈很快变红，泪水成滴流下，却没出声打扰。程岁洗好脸后，吞了一大把止痛药，重新笑着回到餐桌边，端起碗筷，继续吃饭。“岁岁，吃不下别吃了。”

沈慈安笑容和蔼说道，像是普通聊天那般寻常。程岁摇摇头，笑得乖巧，继续吃饭。这都是奶奶的心意，她不能浪费。当晚，沈慈安和程岁睡在一张床上，只开了一盏晕黄色的床头灯。“岁岁啊，以后如果碰到合适的，奶奶还是希望你能结婚，至少身边有个可以照顾你，陪伴你的。”

听奶奶提起这个，程岁往被子里缩了缩，盯着光线昏暗的天花板，闷闷“嗯”了声。“以后要记得按时吃饭，工作别太累，争取少吃点外卖。海港市的生活节奏太快，要是不喜欢在这边，就回柳镇吧，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生活，也挺好的。”

程岁在被窝里小幅度翻身，睁着有些困倦的眼睛，笑着问：“奶奶，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这些啊？”

沈慈安满脸慈祥，抬起手，像小时候那样，隔着被子轻轻拍程岁的肩膀，语气温柔道：“因为奶奶老了啊，人老了就喜欢唠叨，岁岁别嫌我烦啊……”“不烦不烦！奶奶唠叨我一辈子！”

程岁笑着凑过去，伸手紧紧抱住沈慈安。这一抱，像是抱住了整个温暖的家。沈慈安看着她洋溢着笑意的一张脸，音量降下来：“睡吧……岁岁，睡吧。”

连着忙碌一周的程岁，早已身心俱疲。她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小声念叨：“奶奶，估计再过一个月，我就能凑够钱了，把你治好后，我们回柳镇吧，岁岁不想结婚，岁岁只想陪着奶奶……”沈慈安轻轻拍拍她的背，把她彻底哄睡着后，慢慢起身，佝偻着腰站在床边，为她盖好被子。程岁这场觉睡得很沉，第二天中午才醒。身边的床位空了，一片冰凉，不知奶奶是何时离开的。程岁起身下床去洗漱，完毕后，走向客厅，也没发现奶奶。想必是去医院治疗了。这里离医院很近，奶奶经常治疗结束就跑回来，等再次治疗时再回去。程岁坐在餐椅上，打开盖子，看着留在餐桌上的早餐。温热的小米粥，亲手蒸的小笼包，还有可口的咸菜。程岁食欲大开，边吃边拿起手机看微信，查看今天的拍摄行程。正当她看得入神时，屏幕突然弹出一个来电界面。是海港市的陌生来电。她犹豫三秒，按下接通。“你好，请问是程岁吗？我是警察，我们在江里打捞出一具女尸，经过检测，发现死者名叫沈慈安，是你的奶奶，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