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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尹按照手机上的地址,如约来到城南后,并未第一时间露面,而是坐在车内,面无表情地确认不久前刚传出去的邮件如实地被销毁后,将手机开了飞航模式收进外套口袋,才拔出腰间上的枪。
她恍惚地将手枪上膛,直接拿着枪下了车,背后揹着的则是装着狙击枪的黑色帆布包。
那单薄的背影透着一丝决绝与萧瑟。
白尹不是不知道要杀了白鷲对她而言,犹如登天一般难,可谓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可她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那个让她保护好自己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她垂下眼眸,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双眼又控制不住地湿润起来。
白尹极力压下鼻头的酸意,顽强地抬手将还未留下来的泪抹掉,作罢还苦笑了下。
平常眼泪对她来说是个稀罕物,今天却像是不值钱一样砸下来。
她哭,好像都是因为唐慕华。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若是她还有未来,大概也会一直这么哭下去吧,就像是撕裂伤一样,哪怕不去碰触,还是会疼得让人不容忽视它的存在。
但她又想也许没有以后了,她将自己的心遗留在唐慕华那儿取不回来。
人没有心,又怎么会有想活下去的念头呢?
以往白尹不过是比一般人感情要来得淡漠些,可此时此刻她的眼底完全失去光采,死一样的沉寂。
白尹慢步走到了一片正在施工中的大楼面前,她只是抬头望了下,便毫不迟疑地抬脚走了进去。
由于晚上没有工人在里头,这栋尚未完成的大楼完美地融合于黑夜之中,可白尹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行走,完全没有因为视线不佳而走得磕磕绊绊。
但想到白鷲那狡猾的性子,白尹脚步顿了下,还是从背包拿出夜视仪戴上。
就在她戴好的那一剎那,一个低沉的嗓音打破这夜晚的寂静,「我等你很久了,白尹。」
白尹反应迅速地立刻就抬手往声音传出的方向开了一枪,可那头却只是空有声音,而不见人影。
白尹抿着唇,一边警惕地环视周围,一边放轻脚步往后退到一根柱子侧。她背靠着墙,维持着随时可以开枪的姿势,沉默不语。
「你的欢迎方式还是那么特别。」男人冷声道:「三年不见,依旧没什么见长。」
白尹用夜视仪看向男人说话的方向,可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她忍不住蹙起眉头,更加警惕地凝视着周遭的环境,特别留意每根柱子当中是否藏着人。
她用着不慢不紧的态度讥讽道:「总比一个喜欢东躲西藏的人好得多。」
「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白鷲冷笑了一声,却突然话锋一转,「我很好奇,你在唐慕华面前,是否也是这样能说会道?」
白尹闻言面色一凛,几乎是白鷲话音方落,她便疾言厉色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听见白尹语气中带上明显的急迫,白鷲心情很好地低笑了几声,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难道你就没想过,明明临县也有那么多优秀的律师,为什么陈立德却偏偏要找x市的唐慕华,来帮他处理区区一个离婚纠纷?」
白尹似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性,她脸色猛地变得惨白,然而不容她有思考的馀地,白鷲便愉悦地继续道:「又为什么他们洽谈公事的时间与你行动的时间恰巧地兜在了一块儿呢?」
白尹瞪大着一双泛红的眼眸,脸上多了错愕与不敢置信,拿着枪的手不稳地颤抖起来,下一瞬这一切全化为滔天的悲愤。
原来,这全部都是白鷲算计好的!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不可饶恕的事情!
她想也不想便抬起手来,失去理智似地往白鷲声音的方向洩愤地连开了三枪,彷彿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怒吼一般,她的声音中掺杂着哀痛欲绝的哭腔:「是你……原来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算计我对你又有何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