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做好的只?有两个花灯,给爹娘的又不?好假手他人。
姜云铮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指望他还不?如靠自己。姜善宁动?了?动?手指,觉得影响不?大,便想趁着今日材料俱全一齐都做了?。
正要?接着做时,萧逐疑惑问:“已经做好两个了?,还要?做吗?”
“对,这两个是咱们的,阿爹阿娘事务繁忙,我想顺道给他们也做了?。”姜善宁随口答道。
萧逐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准确来说,是盯着她手指上那一道微乎其微的伤口。
姜善宁哭笑不?得:“殿下?,这就是一道小口子,甚至都不?用包扎的。”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确实如姜云铮所说,郎中尚未来此,她的伤都要?愈合了?。
萧逐抬眼?看她,并未说话,不?轻不?重的一眼?,令姜善宁久违地头皮隐隐发麻,顿时歇了?要?继续做花灯的心思?。
她都要?忘了?,前世萧逐逼宫的那一天,下?令让将士们围住奉天殿,不?让任何臣子出去。
然而有一位大臣,偏偏寻死,想要?趁乱跑出去,被萧逐当场一剑毙命。
思?及此,姜善宁讪讪放下?手里?的细竹,想着只?能晚上回了?听雪院再做了?。
顾灵萱此时道:“是啊宁宁,你的手伤了?就歇两天,别看是小伤,若是不?注意伤口又划开?了?怎么?办。左右离上元还有十多日呢,肯定来得及做好的。”
“也只?能如此了?。”姜善宁的脑袋微微低垂,摸了?摸手指上那一截衣料打出的结。
萧逐忽然伸手拿起她面?前的竹子和竹篾,握在掌心。
“殿下?,你这是?”姜善宁一怔。
萧逐指节屈了?屈,黑眸望过来,淡声道:“做好的这两个就给侯爷和夫人吧,我和阿宁的花灯,就由我来做。”
“诶?”姜善宁杏眼?睁大,“可是殿下?,你看起来不?像……”
不?像是会做花灯的样?子。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看着萧逐手边那几截断裂的竹子,欲言又止。
萧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默了?半晌,真诚道:“那就拜托阿宁教教我。”
姜善宁迟疑,方才她满脑子想的是前世萧逐杀了?那个臣子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要?亲手做花灯,一时难以将前世的他跟面?前的萧逐联系起来。
她眼?底逐渐浮现出笑意:“好,殿下?,那我说你来做。”
说完她挪着石凳坐到萧逐旁边,细声告诉他要?怎么?做。
萧逐聪慧,早就知道如何将这些竹子绑在一起,只?是竹篾太薄,他手劲太大,总是容易将两样?东西折断。
有了?姜善宁的提醒,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虽然还是断了?几条竹篾,好在较为?顺利的编好了?一只?花灯。
萧逐垂眸之际,看到两人宽大的衣摆如起伏的波涛,烟粉色与黑沉沉的暗色交缠在一起。
*
隔日一早,飞雪连天,朔风吹得檐下?的灯盏不?断摇晃,风里?夹杂着雪粒拍打在窗棂上,声音清脆空灵。
天刚蒙蒙亮,萧逐从侯府出来,踩着积雪快步走?到长街北门。
还未走?进院子,萧逐敏锐地察觉到院内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他眼?中波澜不?惊,推门而入。
房门应声而开?,里?面?走?出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件暗色的劲装,衣裳灰扑扑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少年脸颊稚嫩,乌黑的眼?珠在看到来人后亮了?亮,他愣了?一下?后快步走?上前,似乎有些不?敢确认:“郎君?”
院门处的男子长身玉立,肩头的雪粒尚未融化,一身雪松清冷的气息,像是哪个世家的公子。
然而少年看到他锋利的眉眼?,剑眉微蹙,眼?底夹杂着警惕和冷漠。这才像是孤身十几年该有的模样?,少年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