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花园的一处小轩,掩映在假山里。
朝南的方向还有大片的荷塘,接天莲叶无穷碧,延伸出一条碧绿的曲线,在风中波动。
桓崇郁站在栏杆边看荷花。
身后脚步声渐近,他转过身,狭长的眼眸在日光下微敛着,眼色漠然薄凉,见到来人,眸中天然的冷意才渐渐褪去。
乌雪昭过来福身:“皇上。”
桓崇郁唤她起身,招了手叫她过来。
乌雪昭缓步走过去,湖面风起,带来一阵清淡的荷香穿,游过她浮动的紫色衣裙里,人也跟着灵动起来。
桓崇郁抬眸,直直地看着她,问道:“今天来侯府和男子相看?”
乌雪昭讶然抬眸,轻声说:“不是。”
她是为阮娘子的双面绣来的。
但,大伯母的确有给她相看的意思,只不过侯府的门第,乌家应该高攀不上。
所以,皇上怎么会这么问?
乌雪昭心下正纳闷。
就听桓崇郁说:“若有麻烦,告诉朕。”他语气微顿,又道:“朕过了孝期你再入宫固然最名正言顺,但也不必一定等到那个时候。”
冷淡散漫的语言里,有些霸道在。
乌雪昭并不想提前入宫。
只想按部就班,顺其自然。
便摇头道:“臣女没有麻烦。”怕天子真的让她提前入宫,多解释了一句:“家中是有让臣女相看的想法,但臣女都应付得来。”
人家祖母都直接钦点了她。
这叫应付得来?
桓崇郁轻哂。
乌雪昭微垂眼睫,朱红的唇轻抿着,轩内又静默了。
轩内也有一张棋桌。
桓崇郁便问她:“会下棋吗?”
乌雪昭点头。
桓崇郁走到棋桌边,道:“陪朕下一局再走。”
乌雪昭跟过去,却没坐下,只是说:“皇上,臣女的棋艺不好,下不赢您。”
桓崇郁已经揭开了棋盒的盖子,先开的黑色棋盒,就将黑子让给乌雪昭。
掀了眼皮朝她看过去,问道:“你怎么知道下不赢朕?”
乌雪昭说:“臣女刚才和薛姑娘下过一局,输了。”
岂料,天子并未听懂她的意思,还在继续分棋盒。
桓崇郁勾了勾唇角,问道:“然后呢?”
乌雪昭蹙了蹙细眉,说:“薛姑娘的棋艺既是跟着您学的,臣女连徒弟都下不过,自然也下不过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