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期仍旧在笑。
从没遇到过这么简单的案子,就是不知,他那些审人的手段,在这中间,到底用不用得上。
若不用上,岂不对不起天子赏的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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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雪昭自打宫中回来,乌家便紧闭了大门。
乌老夫人原是不怎么念佛的人,都开始念佛了。
没法子,实在是惊到了,没想到乌雪昭一下子招了天大的福气,竟能陪着太妃娘娘去国寺里祈福。
荆氏听说后,在老夫人院子里来回踱步,双手合十,激动地向上天祷告:“我的老天,乌家列祖列宗,这是祖宗显灵保佑我们家雪昭姑娘啊!”
前院的老爷也被惊动,只因公务缠身,如今天色已晚,暂且不过后院来同老夫人叙话。
乌老夫人捻佛珠的手,都在发抖。
荆氏几乎眼里含泪,乌家何曾这等风光过?
婆媳两个极度欣喜之后,便相顾无言,一阵悲凉。
荆氏坐下,叹气道:“我听说,被选去祈福的姑娘,太妃都有意召进宫中陪侍帝王。我们雪昭……本该也是个有福气的。”
乌老夫人目光已经黯了,佛珠也不捻了,挂在手里,随意搭在膝盖上。
荆氏本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姑娘怎么就得了那么个病呢!”
纵不是她亲生女儿,她也惋惜极了,忍不住狠狠捶了自己的大腿,道:“唉!这要真像说的那样,陪去祈福就要入选为妃嫔,雪昭一旦入了宫中查了身子,然后再落选……”
岂不叫满京城的人都看笑话?
姑娘脸皮子薄,以后还怎么嫁人,怎么活呢?
乌老夫人吐出一口浊气,无力问道:“院子门可都封好了?”
乌雪昭回家之后,左邻右舍闻风而动,不知多少过来道贺的人,乌家一概不见。
荆氏点头道:“封了,姑娘一回来就都封了。嘱咐了下人,不许出去胡说,也不准张扬。”省得那一日真的来临,乌家今日有多风光,日后就有多难堪。
乌老夫人觉得累,叮嘱荆氏:“姑且先等祈福的事过了,再给雪昭寻个由头去庄子上避开一段日子,或者……提前给她相看好了人家,不走入宫验身那一遭。”
荆氏为难道:“姑娘一天大似一天,再避能避到几时?何况如今亲事就难挑拣,再推越发艰难。依我说,现在就着眼往下嫁里的人家相看,好避免祈福之后的风波。”
乌老夫人深思过后,点了点头。
荆氏无言,喃喃道:“可惜了雪昭一等一的相貌,一等一的才情,一等一的好性儿……”
荆氏这头回了院子,但见蓝氏的院子,烛光还亮着。
她心情复杂,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回屋。
蓝氏正在烧香。
今儿已经不知敬了几次菩萨。
菩萨要也是一日三餐,今儿都得吃撑了。
蓝氏在菩萨跟前且笑着呢。
她是没料到乌雪昭会有今天,一把子高攀到天上去了。
可惜高处不胜寒。
倒也不必她做什么,姑且只看着,等着乌雪昭越走越高,等到了入宫那日……就是给她孩子还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