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火红的篝火。
跳动的火光映照下,让众野民脸上的图腾刺青,显得格外狰狞。
不时有野民战士为争夺烤肉激烈的打斗起来,双方就好像仇人一样拳拳到肉,可是当打斗之后又相互拍拍肩膀,围着篝火就坐继续谈笑。
还有一些精悍的野民大汉不爱吃烤肉,干脆就将捕获的猎物割开喉管,直接饮用滚烫的鲜血,随后给猎物剥皮之后,撕下来一块块血淋淋的生肉直接吃下去。
看到这一幕,公孙武不由皱眉,低声在嘀咕道:“真是一群茹毛饮血、断发纹身的野人。”
青乙知道,以往大泽野民劫掠邢国京畿时,为了恐吓邢国封爵领臣以及国人百姓,往往会故意生食血肉,甚至饮用人血,塑造出他们吃人的可怕形象,以此打击军民的士气。
以前只是听闻大泽野民有这样茹毛饮血的饮食习俗,如今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令人不忍目睹。
火光中满面刺青的野民战士,大口灌着鲜血,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来,不断滴到身上,他们连擦都懒得擦,不住的将一块块生肉放进嘴里大口咀嚼着,仿佛地狱中生吃人肉的恶鬼。
“仲生统领啊,那群家伙最近一直神神叨叨的,从族长那里把咱们调集过来,结果在这里干等了好几天,也不见有下一步的行动,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一名身材魁梧的初级图腾武士,忽然丢下手里的烤肉,猛然站起身来。
足有九尺的身高,显得格外的魁梧,宽阔的脊背上纹刺着他们的聚落图腾,是一匹脚踏波浪的马匹造型。
这大汉满脸不高兴的嚷嚷着,“咱们水马部,好歹也是鸡鸣大泽最强的五部之一,人口上万,猎手三千,何必非要听这群鬼鬼祟祟之人的安排?”
“蠢货,大吵大叫做什么?你以为自己比各位长老聪明,还是比族长聪明?”
被称为仲生的中级图腾武士,甚至懒得连抬起眼皮看这名大汉,气定神闲的拨了拨面前的碳火。
看刚才开口的大汉被骂的面红耳茨,低头不敢再吭气,仲生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解释道,
“黑奎祭司他们要做什么,自然有他们的考虑和安排,咱们只管听从吩咐就是了,何况咱们怎么算是干等?若非咱们在这里乖乖听话等了几天,你以为这些甲胄、兵器能那么快到咱们手里?”
“嘿嘿——”
被大声责骂的大汉摸了摸旁边属于自己的牛皮甲胄,还有那把趁手的铁木大戟,忍不住傻笑起来,“统领说得对,是我没有耐心了。”
中级图腾武士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非常严肃的环视篝火周围十几名初级图腾武士,认真叮嘱道:
“我知道这几天大家伙心里等得不耐烦,但跟黑奎祭司他们合作事关族中百年大计,决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行动破坏了双方的友善关系。
五年前黑风部祭司来鸡鸣大泽时,咱们水马部还是大泽中最强一部,却没能好好抓住机会,导致黑风部最终选择了扶持金鸡部。
这四五年时间里,金鸡部大肆收拢大泽中的零散小聚落,人口从原来的七八千迅速膨胀到现在近三万人,光是青壮猎手人数就有七八千,一跃成了如今的大泽最强聚落。
反观咱们水马部这五年原地踏步毫无变化,族中人口还是一万左右,尤其是排名也从最强变成了前五,族长每当提起这件事就后悔不迭。
还好祖宗神明不弃咱们水马部,今年年初黑奎祭司居然找到咱们水马部结盟,他虽说只是一个中级祭司,背后却是大名鼎鼎的猫鬼神,听说在中州富庶之地尤其强盛。”
听到这里,十多名初级图腾武士连连点头认同道:“这个倒是没错,上万件兵器、甲胄,居然说给就给了,猫鬼神财大气粗名不虚传。”
仲生也不由笑起来:“所以啊,金鸡部之前走运,抱住了黑风部的大腿迅速强大,好在咱们水马部也不差,这就是咱们的运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