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站在原地思索两秒,退后半步,转身,忽然跑起来。
&esp;&esp;一路跑到终点边,翻过隔离带,他跟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动作利落地骑上旁边的山地车,二话不说逆着围观的人潮,折返。
&esp;&esp;涂初初喊他:“等会儿要颁奖,你去哪儿啊!”
&esp;&esp;阳光中弥散着,飘扬开。
&esp;&esp;商行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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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初冬风与阳光是和暖的。
&esp;&esp;但温盏还是觉得很热。
&esp;&esp;跑过。
&esp;&esp;商行舟去领奖,温盏去拿她的章。
&esp;&esp;章是玫瑰金的颜色,巴掌大小,很有仪式感,上面刻着橄榄枝、赛事名字和日期。
&esp;&esp;她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举高,认真地盯住观察。
&esp;&esp;脖颈忽然传来重量。
&esp;&esp;弧状的东西从天而降,温盏低下头,看到一只手托着相机,缓慢地放手,将它挂在她脖子里。
&esp;&esp;是商行舟。
&esp;&esp;她呼吸一滞。
&esp;&esp;被无数双“他们到底是不是情侣”的眼睛看着,温盏忽然有点无措,手指蜷曲了下,但没取下来。
&esp;&esp;商行舟走到她面前,立住。
&esp;&esp;长手长脚,仍然是那副拽都不行的样子,居高临下,黑色的眼睛中笑意浮现:“现在它不是我送你的礼物了。“
&esp;&esp;他说:“温盏,它是你的奖品。”
&esp;&esp;温盏鼻子一酸。
&esp;&esp;后来过去很多年,大学时光逐渐远去、模糊,变成旧日历里一个遥远的点,她仍然不能忘记这一天。
&esp;&esp;是初冬。
&esp;&esp;天气晴朗干燥,一眼望过去,万里无云,天空像碧透的果冻。
&esp;&esp;冲天的彩虹粉末,年轻的脸,起哄和骚动,欢呼与尖叫声。
&esp;&esp;以及,商行舟专注地望着她,好像在夸赞她的,一双眼睛。
&esp;&esp;她想,在她非常年轻的时候,确实做过一些不太聪明的事。
&esp;&esp;比如长久地暗恋某人,积年累月地观察他,每天特意绕远路看他,日记里明明全是与他有关的事却不敢写下一个他的名字——
&esp;&esp;还有,为了他,跑完不可能的七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