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娘怒极反笑,也不理他,见对面峨眉派的一众女弟子,并优昙门下素因、玉清二尼也来至眼前,乃稽首道:
“诸位峨眉道友请了,贫道此来乃是为了慈云寺之事,等明日里,两家首脑约谈,自有分说。星夜赶路,不容多述,便不一一见礼了,还请多多见谅,容后再见吧!”
诸人见她丝毫不隐瞒来意,也算是光明磊落,颇有几分豪气,也不愿在此仗着人多为难她。
诸人中白云大师最是年长,乃出言道:“既然如此,还请许道友将我峨眉仙剑交还,两家自有比剑斗法的时候,不必急于一时!”
许飞娘也不与她纠缠,将手一扬,霹雳鸳鸯剑依旧是两道光华,缓缓往前飞去。
她虽将飞剑交回,暗中却存了考量之意,用了玄功,制住飞剑上的禁制。金蝉虽拼尽死力,按着心法欲要将飞剑收回,却毫不见效,双剑依旧直飞,不听使唤。
白云大师看出端倪,暗骂一声,运转心法,飞身而前,将双剑拿到手中,却才发觉丝毫没有劲道,对面许飞娘分寸拿捏十分机巧,算定了她必定这般施为,自己险些用力过猛,露出破绽。
两人初次交锋,白云大师便吃了个暗亏,不由对许飞娘又恼又叹。峨眉诸人意兴阑珊,与素因、玉清二尼依旧去辟邪村玉清观不提。
许飞娘送还飞剑,依旧端坐丹凤之上,与石生等人继续往慈云寺而去。
慈云寺那厢,也早得了消息,晓月禅师亲自出迎,将许飞娘等一行人等请到大殿中落座。殿中红烛高悬、灯火通明,已然来了不少的帮手,一时间冠盖云集、高朋满座。
已来的人,除了许飞娘带了石生、雷起龙和灵奇三人,还有晓月禅师请来的昆仑四友,金佛寺方丈知非禅师、川东剑仙钟先生、长白山摩云岭天池上人、巫山风箱峡狮子洞游龙子韦少少,司徒平回五台山请了金甲天王何章与火无害,紫玲、寒萼姐妹,去往武当,得了半边老尼默许,与缥渺儿石明珠、女昆仑石玉珠、姑射仙林绿华三人一起赶来。
尚有不少同道还在纷纷赶来的途中,不一一介绍。
诸人中,晓月乃是主家,许飞娘地位最尊,知非禅师年岁最长,三人并排坐于中间,其余诸位前辈长老,两厢落座。余下弟子各自侍立。
晓月禅师乃道:“为了蔽寺些许小事,劳顿诸位高朋,实在是铭感五内!”
许飞娘笑道:“还不是寒萼这孩子,给你们惹下祸端,陷贵寺于此境地,我五台实在过意不去!掌教师兄因为还有别的大事,分身不得,便令我前来!得罪之处,还望晓月禅师鉴谅呢!”
晓月叹道:“哪里能归罪秦姑娘,俱是朱矮子早就有心算计,凝碧崖那几个人暗中使坏罢了!老衲差了弟子四下去打听,这被杀的罗九乃是佟元奇的弃徒,本就是个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的!
朱梅故意将他作为弃子,借此兴风作浪,好不可恶!”
知非禅师也道:“想不到这矮叟因为忌恨五台掌教赵真人,居然越发糊涂颟顸了,已然入魔,可笑可恼!”
许飞娘笑道:“他自取死路,怪得了谁去?便是凝碧崖那几个首脑,成天说什么善功因果,计算自家得失,哪里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
昔日与辽东鞑虏沆瀣一气、助纣为虐,如今看朱明中兴,我五台气运大涨,又处心积虑,想要挑起事端,这般跳梁小丑,哪里还有长眉真人昔年的风范?”
晓月禅师听许飞娘这般说道,既无损长眉真人清誉,又贬损齐漱溟等人,心中大快,当即表示慈云寺上下人等,均愿为五台效犬马之劳,必与齐漱溟等人周旋到底。
慈云寺诸人士气高涨,热闹地商议对敌之策。
再说云清观这里,素因、玉清二位师太,安排众人歇息,因来时遇到许飞娘小露身手,白云、餐霞几人想到这一层,均是怄火,没想到昔年自己根本没看不眼里的五台妖妇,如今不禁俨然是一派的掌教夫人,便是功行道法,也是远超同侪,隐隐是坤道领袖,这口恶气如何能去?
等到第二日晚间,朱梅与醉道人,协同万里飞虹佟元奇、坎离真人许元通、髯仙李元化、风火道人吴元智一并来到玉清观议事。
在场均非外人,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梅先开口道:“当年峨眉几位道友,一时心软,致使五台妖道坐大,已然有叫板峨眉的实力。慈云寺的一帮歹人,以为借着五台撑腰,也胡作非为起来,将佟道友爱徒杀害。
如今公然纠集徒众,负隅顽抗,再不痛下决心,将这块腐肉挖去,怕日后祸端更大!”
诸人知道,这场斗剑,在所不免,凝碧崖上几个首脑,也是存了试探之意。除了三仙之外,几乎精英尽出,必定要重创慈云寺,方才罢休。
这时观外有人求见,命他前来一见,原来是神眼邱林。
他自那日在慈云寺前起哄生事,被司徒平指认出来,怕受慈云寺怒火殃及,早舍了豆腐铺,在碧筠庵暂住。毕竟因为他久在成都居住,借着地利之便,便由他去打探慈云寺的动静。今日得了眼报,忙来辟邪村玉清观禀报。
邱林道:“弟子奉了朱梅师伯之命,请人借着进香为名,打探寺内动静。昨日慈云寺就紧闭了庙门,只许进不许出。这一、二日,往往有人窥见,光华闪烁,只听人声、不见其形,应该来了不少能人帮手!”
众人听完邱林报告之后,便问矮叟朱梅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