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会改变?至少从结果来说,周修远是最有动机之人。只要周庭芳死去,那他从此高枕无忧。况且,周庭芳同我学过两年拳脚功夫,要想悄无声息的杀了他,绝非易事。周修远贵为驸马,刚好具备这样的能力。”
锦屏闻言,反而笑意更深。
沈知看出她完全轻视周修远。
“殿下,您没见过周修远。若他有半点心计手段,也不至于十几年都活在大人的阴影之下。”
“好。那周春来呢,他为何要杀自己的女儿?”
锦屏沉默了。
她慢慢的想着,将过往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拼接在一起。
“我不知。也许是他不想再担惊受怕。只要大公子娶了公主便能一劳永逸。刚好,大魏朝的驸马又不用掌握实权,大公子便也不会露馅。”
“可周春来为何要等周庭芳嫁人后再动手?”
锦屏锁眉。
是啊。
如果真是周春来,为何不一开始就痛下杀手,何须等到周庭芳与秦家完婚半年后才动手?
更何况,当年他们遇到的那一伙山贼纯属意外。
谁又能知道他们兄妹各归各位半年后,周修远竟然会和公主成亲!
沈知继续追问,“那你可知追杀你的人是谁?”
锦屏摇头,“我不认识。但这一年,只要我出现在人前,过一段时间后必然遭至杀身之祸。就好像…有一群人一直跟在我身后。他们希望我死,就如同希望大人死一样。”
沈知眉目冷了一分,“或许…杀害庭芳的和追杀你的,是同一拨人。”
“我家大人何以结下这等深仇大恨?”锦屏心惊胆战,仿佛置身一团乱麻,“怪我,我该早些去寻她的。或许她便不会——”
沈知瞥她一眼。
手指在衣袍之下微微卷曲。
“不。怪我。”
锦屏苦笑,“如何怪得上殿下?”
“我在秦家庄子上见过她。”沈知的声音里染上浓烈的痛苦,他本就饮了酒,脸色红得可怕,此刻额前更是青筋毕露。
“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当时没有与她相认,将她从秦家带走。若早知…那会是最后一面……”
沈知凉凉一笑,背影变得愈发单薄。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下一秒便要消散在这稀薄的月色之中,“也许上天给过我无数次机会,可造化弄人,我一次都没有把握住。”
锦屏呼吸一窒,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