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灏只身坐在长江边的大石上,皱眉看着眼前湍急的江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对人许下了一个承诺多么容易,但实现这个承诺却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的多。
首先,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几乎等于零,仅仅从母亲口中得知当今的年号是光绪,而光绪朝更是中国五千年历史中最最黑暗的一段时光,这时的满清政府对外卑躬屈膝丧权辱国,对内极尽高压统治残暴不仁,百姓在这种无休止的赔款和征税中艰难挣扎,然而那些特权阶级却趴在百姓身上敲骨吸髓,华夏大地皆是一片民生凋敝,如同他家这样家徒四壁食不果腹的不知凡几,在这样的环境中无权无势的他又能靠着什么脱颖而出呢?
在前世,他只是一名私人佣兵,他的生活几乎完全围绕着搏杀技巧和战斗技能。这些技能占据了他的思维空间,使得他的生活充满了紧张和刺激。然而,他对这种生活已经感到深深的厌倦,那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让他疲惫不堪,他不再想重操旧业,回归那种血腥和暴力中去。
来到这个新的世界,他有了值得守护的人,他真的很想有个全新的开始,过上新的生活,寻找一种新的职业。
然而事实却在来回扇着他的脸,他的母亲只是石家的佣人,而他没有任何田产,甚至是身无分文。
“哎,生存不易啊!”祝灏深深叹了口气收回思绪打量起了四周。
此时正值初冬,季节的转换似乎并未给这片大地带来太大的影响,岸边的杂草丛依旧郁郁葱葱,它们顽强地生长着,挂满了棉絮的毛草随风摇曳散播着自己的种子,让生命在这片土地上得以延续。
河滩边浅浅的水洼中,积淀着清澈透亮的河水,偶尔还可以看到几只癞蛤蟆从水中跳出。它们追逐着低飞的蚊蝇,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做着准备。
在他不远处有名精壮的五旬老者打着赤膊站在水里,他的手中拽着一根很粗的麻绳,麻绳的另一头则是一具由十字型竹竿支撑起的渔网,只见他缓缓释放手中的绳子,那渔网就一点儿一点儿浸入水里。
在他不远处,一名精壮的五旬老者引人注目,他打着赤膊站在水中,浑身肌肉虬结,显得力量感十足。他的手中拽着一根粗壮的麻绳,麻绳的另一头连接着一具由十字型竹竿支撑的庞大渔网,老者神态专注,他缓缓释放手中的绳子,让渔网一点儿一点儿逐渐浸入水里。
约莫经过十来分钟的耐心等待,老者终于开始收网,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而有力地收拢麻绳,随着渔网的逐渐露出水面,三四条巴掌大小的小鱼和一些虾蟹在网中跳动挣扎着试图逃脱束缚,但无奈渔网太过细密,它们始终无法挣脱,最后只能乖乖被收网的老者抓进了斜挎在腰间的竹篓里。
似乎对刚才的收获不甚满意,老者撇了撇嘴换了个位置继续下网,随着渔网再次浸入水中,老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等待与收获。
“咦……”
目睹完老者捕鱼的整个全过程,祝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观察到,虽然每次网到的小鱼都不大,但如果频繁下网,一天下来应该也能捕获不少鱼获吧。
这不免让他陷入了思考,捕鱼不如耕种般辛劳,更不用向地主交租,为何村里的人们并没有因为靠水吃水,极大改善生活状况?难道刚才那一网能捕到几条鱼只是靠着运气?
祝灏怀着心中的疑惑,决定更仔细地观察老者的捕鱼过程,他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老者又一次开始收网。
这一次,祝灏看得更加仔细,他注意到,老者的每一次收网,虽然鱼的数量和大小有所不同,但总是会有一些收获,有时候是几条小鱼,有时候更多得则是一些虾蟹,即便收获都不算多,但老者也从未空手而归。
通过三次细致的观察,祝灏从老者娴熟的动作可以肯定,他必然掌握着一套独特的经验和技巧,然而这却并不能完全解开答案,因为无论何种经验或者技巧,只要通过努力的学习摸索也肯定可以掌握的。
“三娃子,你干啥呢?”
就在祝灏看得有些出神的时候,老者突然转头看向他,微笑着喊住了他。
也许是因为已经对自己身份的认同,祝灏对三娃子这个称呼不再感到抵触,他拱了拱手手夸赞道:“没什么,老辈子,我在看你网鱼呢,您老今天收获颇丰啊!”
“哦?”不知为何,听到祝灏的回答,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他上下打量着祝灏,似乎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不同。过了半晌才欲言又止地问道:“你……你这病是好了?”
“什么病?”
祝灏听到老者的话,不禁皱了皱眉,他怎么没听母亲说自己有什么病啊,哦,难道是说上午自己那个前身饿得乱吃东西毒死的事?想到这儿再次祝灏拱了拱手说道:“感谢各位叔伯的照顾,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