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营发布的征召令获得了很多安南本地人的支持,除了待遇优厚的条件外,还有他们能打败法夷这个重要因素。全城的百姓可都看着那些或黑或白的洋夷,被人反剪着双手串成一串,像牲口一样拖进城的。
所以,能加入天兵,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天兵不仅代表着强大的力量和荣耀,更是一种信仰和追求。
仅仅一天的时间,北宁省内就有超过一千的青壮闻讯赶来投奔勇营,拿到派发的枪支弹药以及赏钱。
当然,不是说让这些人拿起武器就能成为军人,还要教授他们最基本的射击以及战斗训练,提高他们在守城时的生存能力。
好在敌人给予了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让勇营的老兵们能分心教这些安南新兵速成技巧。
只是祝灏大肆收编安南青壮的行为引发了本地官僚和地主阶级的不满,尤其以阮文勇反对最为积极。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自己麾下有不少兵卒都脱下号挂跑来给勇营当兵,甚至有些还是连人带武器一起脱逃的。
但他还真不敢直接找祝灏对峙,毕竟祝灏有携大胜之威,又是天朝上官,给他几个脑袋都不敢。不过他在下面却动作频频,要么切断通往北宁城的道路阻止本地人投奔,要么克扣提供给勇营的粮食。总之,他拖后腿的行为确实给勇营的征兵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有鉴于此,祝灏将官司打到了黄桂兰跟前,直言如果不能让自己补充足够的兵力,他就带兵回去,反正那两个巡抚大人也在谅山磨蹭,自己又只剩残兵,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作为前线指挥的黄桂兰,现在的他其实只是个光杆司令而已,周围没有一个营的清军肯听他调动,自然巴不得仰仗祝灏他们为他守城。
所以,了解过前因后果,黄桂兰只得强行让阮文勇协助祝灏征兵,以免引发祝灏的不满情绪。至于阮文勇是什么心态,他哪管的了一个下臣的想法。
时间就这样来到第四天,浩浩荡荡的两股法军合兵一处,将北宁城给团团围住,预示着满清在安南最后统治的落幕。
登上城楼,祝灏目光如炬地望着城下浩浩荡荡的敌军,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重的压力。眼前的敌军,数量众多,气势汹汹,仿佛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要将阻挡在前面的北宁城给彻底淹没。
一旁的几位安南官员竟惊骇地两股战战,而黄桂兰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虽然也是脸色煞白,但好歹没有泄了气,只是他微微颤抖的手,表明着他此刻内心的惶恐。
祝灏悄悄来到黄桂兰身边,低声说道:“大人,要不要派人把这几个家伙看押起来,以免他们消极抵抗,动摇军心。”
黄桂兰用余光扫了那几名安南官员一眼,随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默许。
至于如何料理安南官员自不必多说,祝灏将几乎所有能拿动武器的军人都安排上了城头,这一战也许是最危险的一战,也是事关他们生死的一战,所以由不得所有人不尽心尽力。
当法国人的炮火停息,步兵中的鼓手敲响战鼓,祝灏知道决战的时刻来了,他一挥长剑:“开炮!”
在祝灏的一声令下,北宁城头上三十几门旧式火炮几乎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携带着炽热的火焰划破长空,朝着城下密集的法军阵地呼啸而去。
炮弹在他们中间炸开,火光、浓烟和碎片四散飞溅,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一些士兵被直接炸飞,一些则被炸得血肉模糊。
城楼上的士兵们趁机发动了猛烈的反击,上千的枪口对着城外,也不需要瞄准,尽管开枪总能击中一个目标。
然而,回击来得更加猛烈,行进中的法军不顾伤亡,在军官的口令声中一排一排停下来,朝着城头放枪压制。
“啊!”一名安南人眼睛被击中,他捂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滚动,汩汩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不一会儿他便一动也不动。
“补位,快去补位!”黄兴冷着脸指挥着两人将那被打死的安南人拖走,随后又拉过来一个安南人去填补缺失的空位。仗打到这个份上,他早已麻木,心中早没有所谓的怜悯之心。
“金汁还没烧开吗?快,加把火!”而另一边,李大壮也在焦急地指挥士兵准备城防利器,其中就包括一锅锅滚烫的金汁。
其实与古代相比,攻打城池的战术并没有多大提升,如果不能用大炮轰塌城墙或者城门,就必须要用人命去填登上城墙的道路。